“啊?”岑溪有些不知所措。顾薏也不废话,她一手仍旧抓着秦晴的头发,带着她往诊室里面走,找了一杯满满登登的凉茶水,单手端着,反身又出来,毫不犹豫泼在章主任老婆脸上。旁边一众人看到这场景,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章主任老婆挂着一脸茶叶沫子,更是杀猪般尖叫,岑溪彻底按不住她,她又开始朝着顾薏扑过来。敏捷地向旁边躲闪开,顾薏顺势把跌跌撞撞的秦晴推过去。拍拍手,她很不爽地开口道:“行了,一报还一报,我已经把你刚刚泼给我的水还给你了,剩下的事,你和你老公,和你老公的真正情人,三个人一起‘商量’着解决吧。”懒得再管,她转身径直下了楼。身后,越来越大的嘈杂声传了过来,热闹的像是在菜市场一样。苏恪看到顾薏短信的时候,正在会议室和高层商讨一个投资方案,秦秘书拿了手机进来,低头悄声说道:“是顾小姐的短信。”拿过来一看,自从存了就没有再联系过的号码此时蹦出来一条信息:“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好,医院门口。”简单的回复过后,他结束了会议走出来。开车到了明希医院的门口,花坛边上站着一个人,外套湿漉漉的沾在身上,身影越发显得纤细。皱皱眉头,他下车大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顾薏抬头看看他:“刚刚下雨了。”“据我所知,今天y市以及周围都是非常晴朗的,所以你是从哪里淋的雨呢?”“那你就当我淋了雨好了。”女人垂下头,连带着长长的睫毛都显得无精打采。苏恪叹了口气,拉着她到了车子跟前,塞进去以后关好车门:“乖乖坐着,等我一会儿。”冷风里站了一会儿,顾薏又有点儿晕晕沉沉的,她闭着眼睛点点头,靠在椅背上不说话。空调被人打开了,风吹出来暖暖的。苏恪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好几个袋子,放下之后说道:“你先换,我出去回避。”顾薏打开一看,其中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个宽大的套头卫衣,上面还挂着价签,随手把那签子扯下来,她说:“不用,你就在里面吧。”说着将外套一脱,将卫衣套在里面的圆领t恤外头,而后胳膊伸进去扯了几下,里面的衣服就出来了。她这几个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完成了换衣,苏恪也就没有出去,打量她几下之后,又递上一条毛巾。稍微擦了下头发后,顾薏这才显得不那么狼狈,稍微叹了口气,她按了下眉心,再抬头时,脸上的疲态消失不见。转头看了一眼苏恪,她平静的说道:“咱们谈谈吧。”“好。”车窗的密闭性很好,外面的喧闹几乎都听不见了,顾薏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她皱皱眉头:“你之前听没听说过一个叫顾时今的钢琴天才?她少年成名,一度还登上过美国的报纸,曾经在国内名声大噪,人们都很确信的认为,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世界闻名的钢琴大师,然而在十五岁的时候,她忽然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了,传言说她的手指因为生病废掉了,再也无法弹钢琴。”“我少年的时候就离家出国了,对国内的事情不怎么了解。”苏恪说道。“嗯。”顾薏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眼自己纤长的手指,她继续说道:“那个钢琴天才就是我,放弃钢琴的原因也不是因为生病,我的手指还很灵活,还能稳稳的拿着手术刀。”苏恪的目光被她的手吸引,盯着那白皙的皮肤看了一会儿,他问:“那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我不想弹琴了,看到钢琴就厌恶的想吐,甚至连琴音都听不得,重度焦虑的情况下,我在一个月内瘦了二十斤,最后用自杀来逼着妈妈把我送到了小镇的亲戚家,在那里修养了一年,然后考上医学院,从此再没碰过琴键。”她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表情很是淡定,就像在讲述一个故事,微微笑了一下,她说:“也许说这些有些偏题,但这是一个引子,可以引出我家庭的一些问题。”赫拉苏恪没有说话,认真的倾听着。顾薏便接着讲了下去:“说起来,我的家庭也许和其他千千万万的家庭差不了多少,甚至条件更好一些,因为我家很有钱,从小不愁吃穿,生活很优越,但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幸福,相反压抑痛苦的常常想到死,我妈妈很严厉,从小生出来,她就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同时也在严厉的管教着我,就因为我的手指长的比一般小孩长,所以她就认为我继承了爸爸的天赋,是个弹钢琴的好料子,就从五岁开始培养我,一天之中有十个小时是在钢琴前度过的。”她说到这里,表情有些阴郁,似乎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往事:“人们常常说,只有严厉的父母才能培养出优秀的孩子,这句话也许有一些是对的,但这样培养出的孩子,无疑都是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有些也许当时没有发现,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总会慢慢显露出来,并且终其一生,我在十多岁的时候就有了焦虑症的表现,却一直得不到医治,有时候整晚整晚都睡不着。”“那么你的爸爸呢?他在家庭教育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苏恪忽然发问,看起来情绪并不好,眼里有些看不明白的情绪。“爸爸?”顾薏有些茫然的想了想:“他的存在感很弱,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他是一个钢琴家,从我很小开始就到处飞来飞去的演出,一年都见不到几次,连家长会都没给我开过一次。”“所以你家可以说是很典型的国内家庭模式,丧偶式育儿,父亲角色缺失,而母亲的控制性较强。”苏恪总结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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