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赶紧去御帐外喊后勤人员给她找个空营帐、烧些热水洗洗澡,她骑了一天的马从京城赶到前线,穿在铠甲内的里衣都被汗水给浸透了,浑身黏黏糊糊,难受的不行。
正当晴嫣打算抬脚往外走时,御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瞬几个穿着铠甲的斥候就握着手里锋利的大刀焦灼不已地走了进来。
福全扭头瞧见自己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也忙转身迎了上去。
“怎么了?”
“王爷,大事不好了,卑职们奉您的命令,前去刺探敌军的军情,在距离此处八十多里外的地方瞧见他们大军正浩浩荡荡地举着火把翻山,满山都是亮光,他们一点儿都没有隐藏的意思,卑职们怀疑他们这是没有耐心了,打算今夜前来偷袭我军,与我们进行决战了!”
领头的斥候顶着满头大汗,脸色通红地对着裕亲王抱拳哑声道。
“什么?”
听到这话,在场除了今夜才赶来的晴嫣、胤禔、胤礽和白晋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外,其余人全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脸色极其不好看。
晴嫣看着自己阿玛脸上毫不掩饰的急色,不由困惑地开口询问道:“阿玛,这是怎么了?”
索额图转头看了一眼自己闺女,用手揪着下巴上的胡子摇头叹息道:
“娘娘,您有所不知,我们刚刚来到前线不久,佟大人就被敌人的火铳给差点伤着了心脏,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摔断了两根肋骨,现在还躺在营帐里起不来床呢,后来皇上命令费扬古将军接了佟大人主将的位置,我们破了敌军骆驼阵那日还大胜了呢,可实在是没想到晚上返回营地皇上就病倒了。”
福全也苦笑着往下接话道:
“我们怕皇上的病情会动摇刚刚提升起来的士气都决定先对外瞒着这个消息了,哪成想敌军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皇上患疟疾的消息,这几天下来他们不和我们正面开战,每次两军碰上,他们敌军就站在对面冲我军嚷嚷着皇上病入膏肓、不久就要龙驭归天的事情,多次下来军心就乱了,等到士兵的队伍中也开始三三两两地爆发疟疾之症后,皇上患疟疾的消息就彻底捂不住了,敌军现在还又增添了近三万的援军,人数方面也已经和我军不相上下了。”
即使福全没挑明,晴嫣、胤礽、胤禔、白晋四人也听明白了如今局势的危急。
现在敌军士气高昂,清军在疟疾病痛的折磨中和皇上重病的双重打击下,士气已经很低迷了,原本还有的十万大军的人数优势在敌军援兵到来后也没有了,两军差别悬殊,这场注定要输掉的战争还怎么打啊!
晴嫣耐心听完这话,敛眉深思了片刻就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容蜡黄的康熙又看了一眼福全用绷带挂在胸前的左胳膊。
左胳膊骨折的裕亲王别说上阵杀敌了,连战马都骑不稳了,福全这种状态是断断不能领兵的。
晴嫣就拧着秀眉,用贝齿咬了咬下唇道:
“裕亲王,你们现在去组织大军吧,告诉我军皇上已经身体康复了,到时会亲自骑战马与敌军作战的。”
听到晴嫣这话众人先是一愣,瞥见皇贵妃身上同样明黄色的铠甲后全都反应过来皇贵妃的意思了,皇贵妃和皇上的铠甲除了镶嵌在上面的铆钉颜色不一样外,乍一看确实很像,而且皇贵妃的个子高挑,坐在高高的战马上只要不开口说话,离得远的士兵谁能瞧出来这不是皇上啊!
众人还没有开口说话,索额图立马着急了,忙几步走到晴嫣跟前看着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让他省过心的闺女,皱眉严肃地大声道:
“娘娘您凤体金贵,怎么能够上前线呢!刀剑无眼,您这万一要是被敌军给伤着了怎么办啊!”
“唉,是啊,娘娘您这身份上战场也的确是不合适啊。”
张英和王掞家里的小姑娘也都在北五所上学,他们俩都认为他们是汉人中少有的开明之人了,也没有认为女子只能困于后宅这种狭隘的想法,但是听到皇贵妃这石破天惊的话,还是忍不住齐声开口反驳道。
裕亲王福全、康亲王杰书、乌拉那拉·费扬古和纳兰明珠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神情,也是不赞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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