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认为我们如今应该如漠南蒙古那般内附清廷,我们的肤色、长相与清朝人一样,倘若归于沙俄,我们是异族,沙俄人野蛮,我们估计会遭受到他们的迫害。”
“清廷与漠南蒙古几代联姻,关系亲密,咱们同为黄金家族的后人,咱也应该与清廷联姻。”
哲布尊丹巴说到这儿时停顿了一下,往敦多布多尔济脸上瞄了一眼,才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号,继续往下道:
“王孙喜好汉语,启蒙时又学过汉家经典,老衲听闻京城中有个训练营,漠南蒙古不少王公贵族的小辈皆在里面习武读书,老衲觉得若是有机会的话,王孙也可以进入里面,京城繁华,在那里待几年也算是开眼界了。”
敦多布多尔济闻言,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
大草原虽然自由惬意,但待久了难免觉得无聊,他可是对京城好奇已久了。
土谢图汗王也转头往大孙子身上瞄了一眼,大孙子不像他们蒙古小崽子,认字后就喜欢看那四四方方的汉字,虽然性子腼腆了些,可脸确实长得赏心悦目啊,与那些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儿孙们相比起来,长孙的好相貌他也看着养眼,故而对长孙与众不同的小喜好还是非常支持的。
如今他也听懂了自己弟弟潜在的意思,这是想要他效仿漠南蒙古那几部的做法,将自己大孙子送到京城那什么劳什子的训练营里,以后尚公主啊!
土谢图汗王抿唇皱眉,三道抬头纹清晰地聚到了一起,五指攥成空心拳头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床板,苦苦思索着。
内附大清就相当于以后他也要放弃“汗王”这一称呼了啊!受到清廷的管辖,手中的权力变小啊,这是哪个当权者都不愿意干的事情,土谢图汗王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抬头看着哲布尊丹巴急声询问道:
“难不成如今真得只剩这条路了吗?”
哲布尊巴丹叹息了一声,颔了颔首没有再吭声。
看到活佛弟弟的反应,土谢图汗王又剧烈咳嗽了几声,咬牙最后在心中纠结了一番,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他用长满老茧子的大手拍了怕身旁大孙子单薄的肩膀吩咐道:
“乖孙,你去给本王准备纸笔。”
敦多布多尔济虽然不能完全搞明白祖父和叔爷爷之间究竟是在打什么哑谜,但隐隐能感觉出来祖父这是对清廷更亲近些,他也不敢多问,忙起身将一个矮桌子搬起来放在了土谢图汗王跟前,又去取来了笔墨纸砚,握着墨条在砚台里磨出了些墨水,将狼毫毛笔蘸好墨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自己的祖父。
只要一剧烈咳嗽,手中的笔就会跟着打颤,那么自然而然写在纸上的字迹就会花了。
为了不让纸上的字迹因为咳嗽出错,土谢图汗王握着手中的毛笔,强自忍耐着喉咙间的痒意,憋着想要“咳咳咳咳咳”咳嗽的冲动,一鼓作气地将心中打好的腹稿写在了纸上。
落笔后,他又对着宣纸吹了几口气,待墨迹干涸后,才一边咳嗽着,一边对哲布尊巴丹道:
“督(意思:弟弟),本王把给皇上的信写好了,你拿下去用蜡封好,派善于隐藏的探子,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京城交给皇上吧。”
“汗王放心,老衲会办好这事儿的。”
哲布尊巴丹几步上前将信给拿起来,大致一扫,没发现有不妥的地方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约莫三日后,紫禁城中,傍晚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康熙几乎同时收到了漠北蒙古土谢图汗部和漠南蒙古科尔沁部送来的消息。
当看完科尔沁部送来的奏折,上面写着准格尔和沙俄联合起来进攻漠北蒙古后,康熙的脸色瞬间惊变,忙拆开土谢图汗部送来封着蜡的信封,看到上面紧张形势危急战局,沙俄和准格尔加起来足足有六万多精良的强兵后,康熙瞬间就在圈椅上坐不住了。
连夜让梁九功出宫将索额图、佟国纲、纳兰明珠、裕亲王福全、安亲王岳乐、康亲王杰书以及富察·米思翰、张英、王掞等满、汉心腹大臣全都召集到了御书房里,挨个看蒙古送来的军情消息。
众位大臣们收到宣召后,忙从床上爬起来,草草穿上官服就顶着星光跑进御书房里,看完蒙古的军情后,也都错愕不已。
“呸,老子打死他奶奶的,沙俄人真是不要脸,这几年屡屡派兵丁侵扰咱盛京边境,奴才还以为他们今年会在雅克萨之城发动进攻呢,哪成想他们竟然与葛二蛋(噶尔丹)勾结起来直接南下打漠北了啊!”
脾气火爆的佟国纲看完军情消息后,头一个忍不住了,张口“葛二蛋”、“葛二蛋”的就开始用他给噶尔丹起的蔑称怒骂。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等人看完折子后,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在平三藩中与纳兰明珠站在一起,力挺康熙削藩的富察·米思翰在心中分析完形势,看着坐在御阶之上眉头紧缩,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圈椅扶手的康熙,从自己的椅子上起身,冲着康熙俯身询问道:
“皇上,您意下如何呢?”
听到米思翰的话,福全、岳乐、杰书等人皆扭头看向了康熙。
康熙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对着舆图看了小半天了,他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