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胤禔身旁的恪靖也是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己四哥,她比胤禛小半岁,如果不是这次乌雅氏的事情闹得太大,将卧床养病的太皇太后也给惊动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四哥其实是皇贵妃的养子。
看到一向自信活泼,还有些小暴脾气的四哥,如今一朝变得畏手畏脚,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阴霾,她不禁用贝齿咬了咬下唇,用右手拽了拽身旁大哥的藏青色冬袍,示意自己大哥别再说话了。
话都还没说完的胤禔,感受到四妹拽他冬袍的动作,他困惑地扭头看自己四妹,瞧见恪靖对着他抿嘴噤声的动作,胤禔的浓眉皱得更厉害了。
梁九功找准机会,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三兄弟一米远的地方,微微俯身打圆场道:
“四阿哥,据奴才所知,当初跟着你一块儿从储秀宫里搬到南三所的李嬷嬷和宫女立夏,最早的时候是皇贵妃从永和宫偏殿调到储秀宫办差的。”
“他俩是打你从娘胎落地的时候就在一旁照顾你了。”
胤禛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细长的丹凤眼都不禁瞪大了。
他听懂梁九功的言外之意了,李嬷嬷和立夏最早的时候是乌雅氏的人。
从他记事起李嬷嬷和立夏姐姐就跟在他身边了,没想到她俩竟然是与自己一同挪到储秀宫居住的。
看到四阿哥眼底的吃惊,梁九功又乐呵呵地笑道:
“她俩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比皇贵妃还要了解乌雅氏,四阿哥若是有想问的事情,可以去问问她们俩,您和皇贵妃成为母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有困惑尽早搞明白,千万莫要在心中留下嫌隙啊。”
“嗯,多谢梁公公,我明白了。”
胤禛冲着梁九功拱了拱手,梁九功忙笑着身子一移,避开了。
“不是,这都说得什么和什么啊。”
在胤禔的粗神经看来,乌雅氏的尸首估计在乱葬岗中都找不到了,如今梁九功说这些话是想要干什么啊,大喜的日子里提起乌雅氏这个毒妇,呸!真是晦气!
一出生就丧母的恪靖则不由眨了眨眼睛,心中猜到八成他四哥是准备去向李嬷嬷和白露问清楚当年他之所以被皇贵妃抱养的原因,亲生母亲即便再不堪,身为儿子也得搞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变成皇贵妃养子的吧?只有把当年的事情搞清楚了,想必四哥才能彻底将乌雅氏带给他的阴影抛开吧?
恪靖正这般想着,就看到他们四哥冲着自己和大哥匆匆留下一句“大哥,四妹妹,你们先去找额娘吧,我回趟南三所。”
话音刚落,他就调转过身子快跑着往南三所的方向去了。
“不,小四,这。”
胤禔指了指跑开的胤禛,又转头看了看自己一副明悟的四妹妹,最后将目光给移到了说话最多的梁九功身上。
梁九功冲着大阿哥温和一笑,他也明白大阿哥总爱思路跑偏,日常和大家都不在一个点儿上,也没再多说别的,只是伸出胳膊指着北面的储秀宫道:
大阿哥,四公主,咱赶紧去皇贵妃那里吧,兴许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经走到了呢。
胤禔不死心地又往南瞅了一眼胤禛,看到胤禛已经跑到转弯的地方,往东跑了。
他才点了点头又跟着四妹和梁九功一道继续往北走了。
……
南三所——四阿哥分到的院子里。
李嬷嬷和宫女立夏正忙碌地指挥着宫人们拿着烈酒给门框、窗户消毒。
苏培盛将关在房间里好久的白毛小京巴给放了出来。
白毛小京巴是当时随着胤禛搬家,一块儿从储秀宫中搬到南三所的。
往日里它在这儿活得就像个狗大爷一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因为此番疫病被苏培盛关在了屋子里,连着近十天都没有外出遛弯的机会,可是把它给闷坏了。
一朝重获自由,小京巴立刻撒欢儿似的在前院的青石板地面上蹦跶着,绕着李嬷嬷和立夏兜圈圈。
李嬷嬷手中端着个铜盆,铜盆里面的温水里放了不少的烈酒,她左手端着盆,右手撩拨着铜盆里的酒水往前院各处洒,头也不扭地对着身旁的宫女立夏笑道:
“老天爷保佑啊,这场灾祸总算是过去了。”
立夏手中同样端着个铜盆,将挡在她面前的小京巴轻轻地用脚拨开,让它跑去一旁玩耍,脸上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笑容,欣喜道:
“是啊,听说储秀宫今早已经解封了,想来四阿哥现在已经收到消息和皇上一块儿赶过去了。”
“这宫里都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出过天花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把天花给带进宫里了。”
被困在南三所,消息闭塞的李嬷嬷咬着牙齿恨恨道。
立夏也跟着点头附和。
恰在这时小京巴敏锐地闻到了铲屎官的气味,宛如黑珍珠的狗狗眼瞬间就亮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撒欢似的屁颠屁颠地撒开四条腿往院门口跑。
立夏和李嬷嬷听到狗叫声后,纳闷地扭头往门口看,入眼就看到跑出一脑门的细汗、脸色发红、嘴里喘着粗气的四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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