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和福全则带着班第、巫|尔|衮、噶尔臧三位准额驸,以及四阿哥胤禛在内的几个大孩子坐在西侧的木屋里审视着梁九功从俩毛子身上寻摸来的东西。
借着木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康熙用骨节分明的大手细细摩挲着手中两把梁九功从毛子们身上摸出来的手铳以及锋利的匕首,浑身气息冷凝的厉害,心里也一阵阵后怕。
看着俩毛子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以及快些垂到脸颊处的大眼袋,他们也能猜出来,这俩毛子肯定是事先东躲西藏,最起码两天都没合过眼了。
正因为睡眠不足,精力不济,他们才会被御前侍卫轻而易举地放倒,倘若他们俩状态好一些,反应再快一些,及时掏出手铳,怕是连他这个皇上都有危险。
匕首还威胁性不强,毕竟这是近身才能起作用的兵器。
站在一旁的福全低头看着这两把做工精巧,明显要比大清的鸟铳强上许多的手铳,后背也不禁变得冷汗涔涔的,这玩意儿可是远在百米之外,只要瞄得准一些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人毙命的呀!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有些焦灼地望着康熙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皇上,奴才很确定,当时抓到那些毛子们时,已经仔仔细细给他们一一搜过身了,真得没有发现他们身上藏有手铳啊!”
昌全看到自己阿玛焦急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急了。
胤禔眼馋地望向他汗阿玛手里的手铳,很想上手摸一摸,可他也知道自己汗阿玛绝对不会同意的,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手铳上移开,不由纳闷地挠了挠脑袋上戴着的暖帽,疑惑地出声询问道:
“不应该啊,如果王伯已经事先抓住一批毛子了,怎么会这逃脱的俩人身上有手铳,前面的人身上没有啊?”
康熙闭眼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思忖着,心中怒火中烧。
若说疑似罗刹皇族,偷渡进入大清的沙俄少年突然出现在他汗阿玛隐姓埋名的五台山,让他觉得罗刹是在冒犯自己外,如今这揣着手铳的罗刹人都藏在这深山老林的破木屋里了。
他带着家人们巡幸五台山的消息,又没有藏着噎着,加上那三波刺杀,很难不让康熙阴谋论,觉得罗刹人也想借机分一杯羹,在外把他暗|杀了!
念及这些,康熙捏着手铳的大手骨节都响了,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俩昏迷的中年毛子,冷声道:
“二哥,你莫要慌,朕相信你都能将那罗刹少年挂在脖子上的信物给搜寻出来,绝不可能搜不出来更显眼的手铳的,朕怀疑这俩人和你在山脚下扣押的那批罗刹人,是两拨人,等把这俩毛子押回去,今晚仔细审问过后,再说。”
听到康熙这话,福全总算是舒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但心里又清楚地明白沙俄这事儿是越来越复杂了。
约莫又过了两刻多钟,康熙一行人就又继续沿着山道往下走,因为有这俩毛子,小六胤祚、小七胤祐、小八胤禩都不在地上走了,直接全都被侍卫给抱着往前走,前行的效率大大提高,众人步履匆匆,行了一个时辰总算是看到山脚了。
申时末,头顶上的天色渐渐有些昏暗了。
头上戴着护耳毡帽,身穿着褐色冬袍,冻得缩着脖子双手揣在袖子里,一个劲儿在雪地里跺脚暖和身子的老驿丞,带着手下们在山脚背风处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冻得都快成一群“雪人”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看见皇上等人的身影了。
他忙扭头大声喊着坐在车架子上的御前侍卫们赶着那四辆豪华大马车前去接驾。
怀里搂着小胤祯的康熙瞅见马车赶到身前了,瞥了一眼冻得脸发红,但冲他笑得一张老脸皱到一起宛如一朵灿烂菊花的老驿丞,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只是冲着老驿丞点了点头,就招呼着家眷们全都一个接一个地踩着脚踏上了大马车。
老驿丞看到皇上冲他颔首示意的动作后,可是激动极了,微微佝偻起来的背都挺直了起来,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般,扯着嗓子用尽浑身力气大吼了一句“圣上起驾”。
待镶嵌着银钉的木质大车轮碾压着铺有积雪的黄土路滚滚向前时,脸色变得更红、心潮澎湃的老驿丞就忙带着手下们快步跟在马车后面行走。
自打皇上一行人上山起,他这一颗心就高高悬在嗓子眼儿,是吃不香,睡不好的,如今看见皇上一行人平安从五台山上下来,就证明他此次接驾的差事已经顺利完成一半儿了,只要再努把力,不出意外他屁股下的位置肯定能够再往上挪一挪!心情愉快的老驿丞恨不得用二胡拉出一首喜庆的小曲儿。
马车内空间大,衣食住行一干器具应有尽有,玩儿命快步下山的一众人,全都坐进车厢后,才总算是有机会喘口气。
一行人和来时的位置差不多,除了一直被他汗阿玛搂在怀里的小十四跟着自己太子哥哥一块儿坐进了御驾里外,晴嫣和白露带着小七、小八、小九、小十、小十三坐到车厢里后,就忙抽出来几条干燥的汗巾,弹掉兄弟几人身上的雪花,雪花拍净后,才安安生生地端起热茶低头抿起来。
山脚距离驿站本就不算太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四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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