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悲大喜的刺激下,她的双腿一软就狠狠摔倒在了地上,额头还不慎磕在石头上撞出来了一块青紫,巨大的疼痛从脑门处传来她也顾不上,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快速跑到纳兰容若身边。
嘴里还哭着念叨着:“小花不怕不怕,娘来了,娘来了啊。”
纳兰性德活了二十多年,也是头一回碰上这种场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忙条件反射地将怀中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女娃递给了年轻妇人。
女人脸上泪痕遍布,混着黄土和血痕显得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清亮亮的。
“娘,亲,呜呜呜呜呜呜,小,花,怕,怕~”。小女娃看到女人后,就忙伸出两条小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不怕,不怕啊!”
年轻妇人将失而复得的女儿紧紧搂到怀里,一路上她都在祈求天上的满天神佛能够行行好让顺水的大风尽快停止了,载着女儿性命的木盆也千万不要被吹翻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女儿有一丁点儿丧生的可能。
如今自己的祷告成功了,女儿被好心人救下了,她感受着怀里小身子透过衣服传来的温热,这下子才是彻底收不住情绪了,坐在地上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崩溃大哭,像是要把这一辈子受到的委屈都要化成眼泪流尽了似的。
哭声又大又响亮宛如杜鹃啼血,令人听着都能感受到她心底的绝望。
胤小禛不敢看她了,忙将小身子扭过去紧紧环着额娘的脖子,小太子和保清也被妇人大哭的样子给吓着了,不自觉地挪着步子缩到晴嫣身旁,贴着她的长腿站立着。
“大姐,你要不先别哭了,有何冤屈可以说出来,我们爷肯定能帮你解决的。”纳兰容若弯下腰伸手将怀里的帕子递给年轻妇人,轻声安慰道。
这小女娃和他儿子也差不多大,都是为人父母的,他不仅能理解妇人的心情,而且自身也是感性、极易共情之人,听着一个母亲哭成这样,他心中也有些难受。
泪眼朦胧的年轻妇人看到递到她眼前的手帕做工精良,就知道这年轻人出身不凡,忙抬起袖子将脸上的眼泪给擦干,婉拒了纳兰性德的好意:“多谢公子了,快把帕子给收起来吧,俺用不上这种金贵物。”
康熙站在一旁静静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没有说话。
如今情况不明,晴嫣也没有说话,只是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保清和保成的小肩膀,想着听接下来这女人会说出什么话。
然而还未等女人开口,她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又尖又细的嗓音。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你这克夫的女人,把我儿子给克死了,肚子还这么不争气,十月怀胎就生下来了这么一个赔钱货,岂不是要让我大儿子绝后吗?”
一个同样狼狈至极的老太婆看到年轻妇人身边竟然围绕了这么多陌生人,心中一凛,忙“扑通”一下坐到地上,又是拍大腿、又是捶地的,也跟着哭嚎道。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女人的哭声太过令人心碎了,如今这老婆子明明哭得涕泗横流的,仿佛天都塌下来一般,但她的哭声却让围观的众人感受不到一丝悲伤。
身穿土褐色的中年男人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了,忍不住开口说了句:“陈婆子,这事儿本就是你做得不地道,咋如今还能硬往张娘子身上泼脏水呢?”
“我呸!”陈婆子坐在地上朝着男人吐了口唾沫,而后用着一双吊三角眼斜着瞥向他:
“呵呵,你咋这么上心呢?大家都在后面慢慢走,就你一个人跟着这贱女人跑。”
“难不成这个小赔钱货其实是你和这贱女人一起偷偷摸摸生的吗?”
“我老婆子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面都要多,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个养着孤儿侄子、膝下连个儿子都没有的鳏夫,早就对这个灾星有意思了,你们这对奸夫□□!”
陈婆子像是抓住什么把柄了似的,将哭声一收就伸出手指着张娘子和中年鳏夫痛骂。
中年男人被她这一说,急的不得了,脸都涨红了,眼睛却忍不住看向仍旧瘫软坐在地上的张娘子。
“我让你这个老不死的恶心婆子污蔑我二叔!”
一个扛着锄头、身穿苡糀一身黑色粗布短打的小伙子跑得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冲出来,才刚刚赶到现场的他就听到这陈婆子对自己二叔的污蔑和嘲讽,顿时气的不得了,脑子一热就举起肩头上的锄头,想要往陈婆子身上打。
然而身材单薄的他,还没有靠近陈婆子就被人群中走出来的两个长着满脸横肉,看起来极为相似的强壮男人,轻轻伸手一推就给推到了地上,那锄头好险被砸到他自己身上。
“难不成我娘还说错了?你这个克爹克娘的小狗崽子敢碰我娘一下试试?”
其中一个男人撸起衣袖,瞪大一双和陈婆子相似的吊三角眼,就想冲上去继续殴打这个小伙子,忙被鳏夫给伸手拦住了。
小伙子被这对兄弟俩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不过他也知道他们家是外来落户在这陈家庄的,如今他和二叔也就只能靠着地里那几亩田过日子了,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和妹妹们需要他们俩照顾呢,不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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