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李暮雪瞧着气色很好,双目清澈,眉眼舒展,面容带笑,气质上则多了几分出世的淡然,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李暮雪不再是当初那个愁容满面的皇后了。看来在道观的日子改变她不少。只消望着李暮雪,都像是会被她身上淡然气质感染,不由看淡红尘俗世中的是是非非,心平气和。客套寒暄后,元绿姝携同女冠们一起上山。而紧随元绿姝的禁卫,一部分禁卫安营驻扎在山下,还有一部分则随元绿姝一道上山。元绿姝上山后先是与姜厌叩拜神像,再捐献完香火钱,随后在李暮雪的带领下,前往厢房。元绿姝欲意在这月音观长住,修身养性。至于住到什么时候,元绿姝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反正是住到她腻烦为止。而宫里的事,有钦玉和宰相阁老在,她懒得再cao什么心,也犯不着给自己找些烦心事。累了。这么多年下来,元绿姝自问是从未有过一刻真真正正地放松。如今到了月音观,她此时只想好好休息,整理自己的心态,彻彻底底淡忘所有俗世烦恼,放空自己。任何人都不要来叨扰她清净的生活。“殿下,这里就是你和公主以后要住的厢房,若是有需要只管提。”李暮雪道。元绿姝拂手,屏退一干宫婢内侍。“姐姐,这里没有其他人,就莫用尊称了。”元绿姝道。李暮雪想了想,点头:“妹妹。”“嗯,姐姐。”元绿姝与李暮雪相视一笑。“这几年你受累了。”李暮雪靠近元绿姝,牵起她的手关切道。元绿姝没忍住鼻子一酸,回握李暮雪的手,略微哽塞道:“还好,都过去了。”她没把遇刺杀的事同李暮雪讲,本意是不愿让李暮雪担心。元绿姝拉过姜厌,说:“来,释奴,叫姨母,这位是阿娘的姐姐,以前你还小的时候她还照顾过你。”姜厌当时还是个婴孩,估计是没有印象的。“姨母好。”姜厌抱着猫儿乖乖糯糯道。虽说是没有印象了,但不妨碍姜厌对李暮雪有好感。“诶。”李暮雪笑着应道,面容柔和如春风。“释奴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真是可爱。”李暮雪蹲下来为姜厌理了理衣襟,夸赞道。姜厌红了小脸,鼓起胸口信誓旦旦道:“释奴以后还会再长高的,比阿娘还要高!”李暮雪笑:“好,好。”李暮雪抬头对元绿姝道:“释奴长得越来越肖似你了了,倒是和陛下不像。”元绿姝顿了顿,稍稍牵起浅笑,认同道:“确实。”“对了,姐姐,过几日可要去瞧瞧明华?”元绿姝问。“不用,她自个会过来的。”李暮雪回。钦昀驾崩之后,明华在元绿姝的帮助下,上上下下打点,从昭德寺迁到离月音观最近的一座尼姑庵。这尼姑庵自然是困不住明华,明华毕竟还有一个公主身份在,也没有人敢管,故而明华会时常偷摸摸到观里来找李暮雪。对此,月音观上上下下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暮雪:“妹妹,你们先休息,我去给你们弄些斋菜填填肚子。”元绿姝颔首,目送李暮雪的背影,她烦躁的心稍微平静下来。骊山行宫。殿内乌压压跪着一片的内侍、禁卫将军等。气氛紧张压抑。从床榻上散出来的压迫感把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压到神智俱失,几乎快要到失禁的地步。钦玉眯起眼眸,面无温度扫着底下人,唇角弧度冰冷:“皇太后不见了?”钦玉发现元绿姝没有来看他,正要派人去叫,岂料有禁卫大将军来报口信。大将军是奉了元绿姝的命,来告诉钦玉她的去向。“禀陛下,不是殿下不见了,是殿下她带着公主连夜启程去了别处,说是要休养一阵,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她。”大将军道。
“去了哪里?”钦玉问。大将军顶着压力好半天憋出一句:“臣不知道。”“呵。”钦玉不明意味笑一声,杀意铺天盖地袭来。阴森森的一声短促笑意,吓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甚至连冷汗都不敢流,生怕被殃及,脑袋掉地。“这么说,她趁朕睡的时候偷偷走了?”“你们没有一个人拦住皇太后?也没有一个人告诉朕?”钦玉觉得好笑。闻言,众人心里叫苦。他们哪里敢啊!那可是皇太后。当时皇太后走的时候很晚,还避开了钦玉的亲卫。她临走前特意嘱咐值守巡游的禁卫三缄其口,命令的人乃当朝皇太后,无人敢不从。南衙的禁卫也不敢惊扰钦玉,况且钦玉还不一定会被叫醒。何况,他们哪里知道钦玉不准元绿姝走啊!众人鸦雀无声,跟胆小的老鼠似的瑟瑟发抖。见此,钦玉仰首,五指伸展,覆盖住自己的脸。在露出的指缝中,可以看到钦玉露出诡异的笑,裹着毫无保留的杀意:“啊,你们可真是一群废物。”“朕养你们可不是让你们来当废物的,还不如剥了你们的皮,做人皮灯笼,灯笼好歹还有点用,可你们这群人——”钦玉面白如雪,一阵一阵地发笑。这笑音像地狱恶鬼索命时震出的笑,众人听了,只觉心里悚然。“陛下息怒!”可这简单的一句话能平息钦玉的怒火吗?事实是不能。正当所有人以为大祸临头的时候。钦玉却止了笑,语气古怪道:“药呢?”死寂之中,进宝挺身而出,颤颤巍巍道:“陛下,奴婢马上去端来。”“快点。”钦玉淡淡说,覆在脸上的手缓缓下移,最后掬住自己的脖子,开始用力收紧,手背上骤然浮现青筋。青色的筋脉在白得不正常的手上显得十分显眼。进宝全身发软,强行稳住步子,飞快去端药。其他人动都不敢动。钦玉慢悠悠拿起枕头下的铜镜,照照自己的脖子。他没再掐自己的颈子,转而扯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