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兰敏猜到元绿姝染风寒是故意为之。至于目的是何,贺兰敏不用想也知道,不就是不想他碰她吗?元绿姝不知道,自她来月信后,贺兰敏慢慢就找回了所有理智,彻底冷静下来。他也不是那么猴急的人,只是当时妒火压不住,被气到失去思考的能力罢了。元绿姝所作所为,自讨苦吃罢了。驯服圈养娇雀,还是曾经逃跑出笼的,贺兰敏思前想后,还是软硬皆施更为上策,时间有的是,慢慢来不用急。现在要做的是一步步击溃她的精神和自尊。然后天有不测风云。姜钦玉没有死,先前的死不过是炸死,用来混淆他的视线,让他松懈罢了。贺兰敏未曾想,缜密的谋划竟然还是碎成一盘,姜钦玉竟然在西北活了下来。那些人实在没用。不过他派的那些人也不是没有用,至少让姜钦玉受了重伤。后来贺兰敏收到密信,说姜钦玉得知长安事变,立即快马加鞭回来。贺兰敏早就猜到钦玉要折返长安,在路上设下陷阱,还雇佣了不少杀手去截杀姜钦玉。计划万无一失。只待姜钦玉上钩。果不其然,姜钦玉上钩了。一部分的刺客用来牵制铁骑,另一部分全冲着钦玉而来,姜钦玉再厉害,也受了重伤,难以对付精心设计的埋伏。姜钦玉坠下悬崖,死无全尸。贺兰敏很谨慎,因为找不到钦玉的尸体,所以派了人去找,却一无所获。贺兰敏想,姜钦玉要不是死了,要不也快死了。他一面派人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面研究该如何剔除元绿姝背后的刺青。总的来说,高枕无忧的日子不远了。至于长安城外虎视眈眈的叛军——只要援军一到,那些叛军兴不起什么风浪。禁卫毕竟是禁卫,除了些酒囊饭袋,大多数禁卫皆是实打实的士兵,守住长安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事情一步步照贺兰敏所想发展。可是,现在姜钦玉回来了。从得知这个消息后,贺兰敏立即将元绿姝转移。浑浑噩噩的元绿姝不知贺兰敏所想,她被迫吃完药,因不敌困意,渐渐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再当元绿姝意识有几分清醒时,她感觉到自己浑身软绵无力,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沉到睁不开。她想试着用薄弱的意志调动身体,但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元绿姝只知道自己好像躺在一张床上。元绿姝没有了力气,加上脸上也有些不舒服。不得不放弃动作。她接着恍恍惚惚地思考,她在哪?还在暗室中吗?隐隐约约中,周围好像有一些嘈杂的声音。夤夜时分,姜钦玉率领数万人马,费了半日有余,与长安城内禁军合伙,最后以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大败叛军,最后取下敌叛军将领首级,风风光光撷取到胜利果实。战毕,开始收拾残局。邺军整顿休憩时,有禁卫悄悄摸摸给钦玉送了一份手写信。姜钦玉看完信,一下子面色冷沉,一身煞气怒放,随后,他匆匆解下甲胄,撩袍飞身上马,束发垂荡,红衣张扬,跳脱鲜艳。他径自带着他的一千精锐先行进城,飞快往平康坊的方向而去,携地崩山摧之势,直捣黄龙。满城迎接姜钦玉,但没有人看到姜钦玉。到达平康坊,马蹄声骤止,姜钦玉捏碎了手中信。他高踞在赤色宝马上,幽绿眸子眺望这座靡丽潇洒的坊市。即使外面经历一场血战,此处永远不受影响,灯火通明,丝竹管弦,纵情声色。天色昏暗,夜风肃肃,灯火跃动倾泻。火光冲天,钦玉浸入红衣之中的深色斑驳的血迹清晰可见,泛出冷酷的血光,平添三分瑰艳。近看之下,可见他的脸上也滞留几道朱色的血痕,在冷白肤色的衬托下,血痕十分显眼,与他周身的压迫感以及让人胆战惊恐的杀气相互交融。
此时的钦玉如从血海中走出来的修罗,冷血暴戾。钦玉向来是一个爱干净、爱漂亮的人,从前下了战场,他第一时间就是沐浴换衣,洗净一身血腥气。可现在他没有,甚至忘了擦拭脸上的血污。钦玉扯唇,语气阴寒,下令:“立即封锁平康坊,控制住里面每一个人,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走出这个坊门,若是遇到找死的,杀了便是——”言罢,钦玉缄默,驾马进入平康坊。贺兰府,钦玉进平康坊的前半个时辰,天色已黑。贺兰芷发现贺兰敏在府上,再加上从消息灵通的人口中得知叛军已消灭殆尽后,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她准备找贺兰敏谈谈。贺兰芷本来是想告诉贺兰浔关于贺兰敏做的事,但近来贺兰浔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上还犹豫着,自己也有要事要做,这件事就耽搁下来。来到伏峦轩,贺兰芷闭了闭眼,杵在原地良久,继而敲门。“叩叩!”“阿兄,是我。”贺兰芷道,从前还骄纵的人已经大变样,愈发娴静。“进。”贺兰芷进入贺兰敏的书房。贺兰敏站在伏案里面,他在画什么东西,见到贺兰芷出现遂放下手中画笔。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慢悠悠问:“什么事?”“我有事”贺兰芷偷瞄一眼,案上的画看不分明,不过通过轮廓可推测出是个人。一定是元绿姝。除了元绿姝,谁还会这般能耐叫贺兰敏动笔?贺兰敏敏锐察觉贺兰芷的打量视线,“看什么?”“有事就说,莫要拖延。”贺兰芷很少主动来找他,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因为是贺兰芷,是以不需要过多揣测。也许是找夫婿一事。贺兰芷立即收回目光,斟酌片刻后,她单刀直入道:“阿兄,你囚禁太后殿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跟踪过你,从而找到了太后殿下我把她的事写下来,让人等陛下回来,务必交到他手中。”贺兰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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