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刚好是周太医轮值。随后,元绿姝带着魏匡美进殿,查看钦昀的情况。彼时,钦昀的脸上浮现了雪色的霜,睫毛上也没有幸免,结了厚厚的白霜,唇色没有一点儿血色,整个人就像寒冬之中的堆砌的雪人。魏匡美探钦昀的四肢,无比冰冷。魏匡美急得在殿里来回踱步,“周太医怎么这么慢?”元绿姝则是叫挽曦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再吩咐挽月打来热水。元绿姝坐在榻边,用巾帕沾上热水,把钦昀脸上结的霜擦掉。不久,周太医到来,汗没怎么留,倒是心受了不少惊吓,因为他几乎是被内侍们强行架过来的。周太医一到,魏匡美又像拎小鸡崽儿似的拽起周太医,把他扔在榻边。周太医知道是十万火急的事,也没计较,抖擞精神就径自伸出手给钦昀搭脉。元绿姝和魏匡美守在一边。周太医诊完脉,眉头紧锁,复而拿出针包,稍微扯开钦昀胸膛处的衣袍,对钦昀进行针灸治疗。不知过了多久,香炉中的熏香都要烧没了。周太医收了针。元绿姝道:“陛下的身体如何?为何突然晕倒了?”“陛下身来有弱症,加上”周太医觑魏匡美,心里想着用什么话搪塞元绿姝。元绿姝发现了周太医的小动作。“周太医,我是陛下的贵妃,有权知道陛下的身体情况,你且告诉我,我不想到现在还被蒙在骨子里。”元绿姝面露关切。沉默中,魏匡美动了动下巴。周太医道:“启禀贵妃,陛下幼时中了寒毒,方才陛下晕倒是因为体内寒毒发作,但贵妃无须担心,经臣的施针,陛下再吃些药,就没什么大事了。”元绿姝:“寒毒?那是治不好了?”周太医点头,“贵妃,接下来陛下需要静养。”“以后还会发作吗?”元绿姝问。周太医纠结,随后颔首。“贵妃,臣先去写药方了。”“去吧。我在这看着陛下。”元绿姝道。魏匡美:“奴婢送周太医。”魏匡美和周太医出去,来到无人处。魏匡美:“怎么回事?”“是寒毒反噬,那些药已经作用不大了,陛下的身体”周太医叹息,医术再厉害,他也回天乏术,束手无策。闻言,魏匡美面色悲痛。“你辛苦了,周太医。”魏匡美哽咽道。这一年多来,周太医夙兴夜寐,cao劳着钦昀的身体,想尽办法缓解钦昀身上的寒毒,但钦昀体内寒毒深入骨髓,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没用。伴随时间推移,寒毒会一步步侵蚀钦昀的身体以及余下寿命。钦昀,快走到尽头了。周太医:“我哪里辛苦,苦的只是陛下。”魏匡美和周太医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惶恐、难过钦昀抱病歇朝,好在从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朝臣们并不惊讶,加之有三省在,朝堂未乱,运作正常。只不过这一次,钦昀罢了好几日的朝,冥冥之中这就像是一个不怎么好的信号。钦昀卧病了三日,这三日昏昏沉沉的,没有转醒的迹象。周太医跟魏匡美说,之所以钦昀没有醒来,是因为用了太多猛药,体内积攒了许多药性,它们蓦然迸发导致的后遗症。这种情况一经出现,那往后若还要用药,那钦昀昏睡不醒的症状会越来越多。周太医叫魏匡美做好准备。此事周太医在用药时,也已经告诉过钦昀。钦昀了然于心。元绿姝留下来照顾钦昀,几乎是寸步不离。送到绿姝殿的奏折都堆积成山了。第四日,钦昀醒过来。
众人欣喜。钦昀对元绿姝说:“当朕的皇后吧。”元绿姝却没有雀跃,反而道:“妾,请陛下收回成命。”作者有话说:垂下头的同时,元绿姝心惊,心思飞转。这世上娘子谁不想做皇后,当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李暮雪才走,她怎可如此?将李暮雪与她的情谊置于何地?天下人会怎么看李暮雪,难免会对上任皇后说三道四。元绿姝顾念李暮雪,不敢接应。“为何不想?”元绿姝推辞道:“妾自问德不配位,还是再嫁之身。”“陛下,眼下还是莫要说此事,最重要的是您的圣体。”可钦昀却是在勒令,而不是商量。钦昀往床榻里挪了挪身体,继而目光往下,看到元绿姝脖子上缠绕的白绸布,眸色很冷,“你在顾及李氏?”元绿姝不言。钦昀:“倘若朕杀了她,那你就无须再顾及她了。”分明是虚弱的声音,听着却叫人深感冷血寡情。“备水吧,朕要沐浴。”钦昀掀开被褥,要下地,可四肢久未动作,难免没有知觉,也提不上劲来。他这么一下床,差点摔倒。元绿姝欲扶钦昀,钦昀却拂开她的手,抓住一旁的架子。三月初,千秋节前夕。因证据确凿,钦昀处置淑妃,行腌臜事,恶劣无德,祸乱后宫,是以下放德妃,令其削发出家,在神佛面前赎罪。随后景祯帝钦昀不顾群臣反对,罢黜后宫,转而又言要下达立后旨意,立元绿姝为后。朝堂之上引发轩然大波。前脚刚在朝上说完,后脚钦昀就叫大臣写好立后诰书,并宣告天下。自此,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今圣上将会有一位新后,名元绿姝,荆楚之地潭州人士。钦昀恢复了元绿姝的身份,她并非是沈归荑,而是元绿姝。至于元绿姝先前的身份,何人再提?元绿姝被立为皇后,而她远在潭州的家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荣誉加身。钦昀加封元绿姝去世的阿耶为一等侯爵,赐谥号忠毅,而周氏被封为一等夫人,受赏颇丰。面对朝堂之上的质疑和反对,钦昀通通无视,甚而用强硬的手段镇压。偏偏时逢圣人生辰,虽为大肆cao办,但谁敢再造次?在这喜庆的日子去惹圣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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