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到钦玉和贺兰敏,还有那个孩子。钦昀品尝到妒火,不得已剑走偏锋,违背先前的话。金口玉言被他打破。元绿姝说:“陛下谬赞了。”“今儿贺兰敏和姜钦玉都回来了。”钦昀与元绿姝五指相扣。元绿姝抬眸:“陛下说这个作甚?”钦昀盯着元绿姝:“没什么。”“朕把你抢过来,还逼你拿刀杀贺兰敏,手染上鲜血,你有没有恨过朕?”钦昀端量元绿姝干净好看的素手。元绿姝说:“没有,妾还要多谢陛下助妾脱离苦海。”“是吗?”“你恨他吗?”在烛火的照耀下,钦昀的五官轮廓深邃而清晰。在虚白肤色的映衬之下,他的眼眸中泛滥出琥珀色的幽冷与暗光。椒墙之上,有帷幔衔着淡淡的影子浮晃。元绿姝被看得怔忡,稍稍撇开眼,说:“有过,但妾所言也句句属实。”钦昀:“你对贺兰敏真没有一点感情?”再怎么说出,贺兰敏可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长安几乎有大半的娘子都对他芳心暗许。钦昀犹疑。他不信元绿姝不恨他,以前或许无关紧要,然近来钦昀愈发在意。倘若他死了,却依旧无法俘虏元绿姝的心,那他势必会不甘心,下了黄泉也会死不瞑目。钦昀很贪心,不仅要人也要元绿姝那颗宝贵的心。钦昀凝视元绿姝,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挑起她的下颌,又问:“假若朕再过两年就死,你……愿意给朕陪葬吗?”他语气听着有些认真。然,大邺自开国以来,没有妃嫔陪葬的习俗。钦昀所言,与祖宗礼法不合。元绿姝抬眼看他:“陛下,妾惶恐,您是圣人,自当活到万岁,今日是新年,妾以为这等话还是莫要再提。”“陛下是天选之人,伴随福运祥瑞,神佛都会保佑您。”元绿姝记得钦昀去年也问过。钦昀默言,目光落在元绿姝嫣红的嘴唇,没有再追问,“嗯,睡吧。”他不信神佛。钦昀看着元绿姝睡下。元绿姝以为钦昀会走,但他没有,而是叫魏匡美拿来奏折批阅。元绿姝先是装睡,后续真睡过去了。寒夜清冷。回去的路上,贺兰敏看着面前的红漆金纹食盒。这是钦昀差魏匡美送来的,说是特意为他准备的新年礼。魏匡美走前还笑眯眯告诉他,要亲自打开。用意是什么?贺兰敏慢慢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酒壶。贺兰敏打开酒盖,掀起眼帘端详一眼——原来是公主的满月酒。贺兰敏笑意趋冷。许久,贺兰敏给自己倒了杯满月酒。忽而,马车颠簸一下,有些许酒液溅出来,泼在贺兰敏的手背上。酒液冰冷,一如这凄清之夜,瞬间寒到贺兰敏的心。他吃得“津津有味”。另厢,钦玉回到阔别的王府后,方才打开了钦昀送来的春节礼。酒?
钦玉不解钦昀用意?直到看到白瓷酒壶上写的满月酒,钦玉才知道钦昀杀人诛心的心思。钦玉即刻冷了眉眼。他脾气向来不好,直接看都不再看这满月酒,甚至想要摔了这酒。但钦玉又想到这是元绿姝孩子的满月酒。念及此,钦玉爱屋及乌,勉勉强强沾了点酒。酒自然是好久,只不过钦玉觉得不过如何。难喝死了。钦玉挑眉勾笑,阴暗又幸灾乐祸地想,既然是钦昀的孩子,那肯定活不长。这可是钦玉特意问过巫羌的。他其实不用太在意。姐姐迟早是他一个人的。钦玉止不住躁动,心情稍微好点。酒还是只浅浅吃了一口。不过这一夜,照旧有两个人难以入眠。一个时而缩在自己的书房画画,时而躲在暗室欣赏画像解相思。一个找了自己的麾下对练习拳脚功夫,挥发郁气,酣畅淋漓。次日醒来,元绿姝问挽月:“陛下几时走的?”挽月道:“四更天走的。”那就说明,钦昀几乎是看了她一夜。元绿姝不明白,自从行宫回来,钦昀再未与她同床共枕。这证明了什么?元绿姝用完早膳,去李皇后宫殿,一路都有宫婢跟随。清宁宫。元绿姝和李皇后碰面后,发现李皇后心不在焉。元绿姝记在心里,先是去看了乳娘抱着的姜厌。姜厌刚吃完奶,不哭不闹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元绿姝看着与自己肖似的姜厌,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与此同时,姜厌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阿娘来看她了。她就睁开水灵灵的褐色眸子,直勾勾注视着元绿姝,朝元绿姝伸出胖乎乎的小短手,小口中无意识地发出含糊的哇哇声。像是在叫阿娘。很可爱的乳音,听着都叫人心化开。乳娘眉飞色舞道:“娘子,公主似乎在叫您,这还是奴同一回听公主叫得这么清晰。”元绿姝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看到女儿亲近自己,心中难免温暖,想伸手抱姜厌,可一想到贺兰敏,元绿姝又过不去坎来,手顿在第一步。李皇后过来道:“妹妹,释奴就是在叫你,予这些日子可没少教她。”乳娘附和,随即低头打量粉雕玉琢的姜厌,对元绿姝道,“娘子,您可要抱抱公主?”元绿姝沉思。李皇后道:“你瞧瞧释奴多高兴?试试吧,妹妹。”彼时,姜厌在朝元绿姝低呜,赤诚热枕,纯粹自然。元绿姝熬不过血脉相连,心一软,于是她抱了姜厌,动作稍显生疏。这是元绿姝第一次抱自己的孩子。她神色写上几分僵硬。反观姜厌,好像很喜欢元绿姝身上的味道,笑嘻嘻一张粉嫩娇小的脸蛋,很热情地伸小手。李皇后将姜厌照顾得很好,视若己出。她也希望元绿姝可以放在偏见,从心里接受姜厌。李皇后终于正了正精神,在一旁教导元绿姝该如何抱孩子。元绿姝照着李皇后说的做,调整了姿势,而姜厌软乎乎的小手时而碰到元绿姝的下巴尖。不多一会儿,姜厌在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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