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眯起眼睛,渐渐收起和煦脸色。元绿姝仰头,视线轻轻掠过去,顿时惊讶,这面相好生眼熟。高位上的钦昀目光不偏不倚,刚刚好停驻在元绿姝席位上。他眸底漾着光晕,看到元绿姝有些朦胧迷离的侧颜。清艳绝伦,白璧无瑕。胸腔心脏震动,心跳加速,跳得他忍不住低低喘气,舒缓难受异样。可即便如此,钦昀还是目不转睛。大抵,一见倾心也不为过。作者有话说:白天再二更,干不动了。“陛下,臣弟来迟,恳请谅解。”钦玉行礼道。活阎王突然现身,席间登时窃窃私语,纷纷疑惑在边疆巡视镇守的钦玉缘何来此,委实吓人。不少大臣对钦玉的印象可谓不好,难免又回忆起钦玉在京时那肆无忌惮的模样。边疆离长安可有千里远,瞧钦玉的模样,倒是完全不掩饰开心,也不知路上跑坏多少匹马。许是思乡情切。总言之,见到钦玉,众人酒醒了大半,热情都消褪了不少。彼时,元绿姝心思飞转,默念禹王二字。她猛然记起来为何她觉着禹王眼熟了。他不正是幼鱼嘛,也是她那一次探视亲人回府时,与之对视的“娘子”。长安城时有飒爽洒脱的小娘子女扮男装,屡见不鲜,但男子男扮女装的情况少之又少,元绿姝亦是头一回撞见。如此说,那当时端午的情况便可解释了,难怪出言无忌。可是,禹王竟然男扮女装?以为的女郎不但是个郎君,还是当朝王爷,凶名在外。元绿姝微微诧异后,心尖一晃,平静下来,既是权贵,有奇怪癖好也不足为奇。随即她又联想到禹王扮做娘子时冲她说的话,现在只觉唐突冒昧。元绿姝攒眉,心生不快,闭了闭眼,旋而下意识瞟眼贺兰敏。有些事可以说通了。禹王当着贺兰敏的面说那些话,想必当时贺兰敏肯定愠怒,难怪两人出去了。贺兰敏和禹王的交情比较贺兰敏对她的占有欲,像两块秤砣,天平上的会往哪里倾斜?答案显而易见。三个月前她闻到的血腥味说不定与禹王有关。也许是她自作多情,不管禹王如何看待她,她无比希望他们两个最好斗个你死我活。反正,两个人皆非正常人。元绿姝感觉到,钦玉纵目朝她这边看过来。钦玉和元绿姝这边的席位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且元绿姝是混迹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但是钦玉却一下子就寻找到她的席位。像是发现元绿姝在瞧他,钦玉弯着眉眼,绽放一个堪称无害灿烂的笑。“低下头。”耳畔响起贺兰敏略沉的嗓音。元绿姝听话地扭开脸,盯着面前杯中酒液,里面倒映她的面容。酒液微漾,元绿姝的样子也随之变幻。金殿内,歌舞在钦玉出现的那一刻暂时中断,显得安静。贺兰敏毫不示弱对上钦玉投过来的眼神,抿唇笑着,端起酒盏朝钦玉虚虚一敬。两人脸上都泛滥虚情假意的笑容,如猛兽似的,蛰伏盘踞在自己地盘上,眼神却死死盯着仇敌,不分伯仲。钦玉确实打了贺兰敏一个猝手不及,未料到他开抽得出身,还不辞辛苦奔赴长安。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白费劲。作为关键人的元绿姝,只是以一个真正的旁观者冷眼看着贺兰敏和钦玉之间在虚空中的对峙。贺兰敏别开眼,慢悠悠喝了口醇厚的酒液。与此同时,高位之上钦昀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抚了抚手中墨玉扳指,不着痕迹侧移目光,胸腔仍有余悸之音。
钦昀唇色很淡,一句话打破平静,“禹王鞍马劳顿,入座吧。”钦玉提步而来,席坐。“继续。”钦昀道。西北那边有钦玉前往,乱象渐平,也起了安抚了边疆将士的作用,是以,钦昀准了钦玉回长安的请求。宴会重新开始。适才情绪波动有点大,钦昀不住咳嗽,李皇后见状,立即道:“陛下,您还好吗?可是哪里不舒服?”钦昀摇首,“无碍。”他心里则想,他这个弟弟,一向对宫里这些筵席没什么兴趣,可而今一反常态方才的画面一闪而过,钦昀转动扳指,瞳色晦暗。如今他已是天下共主,无须再忍耐,无须再蓄势,可以不顾忌任何情面。既然喜欢,那就抢过来又何妨。至于臣妻身份?无关紧要。只要他想。他有最锋利的刀。钦昀看向自己的胞弟。他与钦玉虽是同父同母,样貌却大有不同,钦昀习的是中原长相,而钦玉是典型的异域面孔。同时,兄弟两个身体也是不同,钦玉身体强健,故而钦玉成为钦昀手中可以指向任何人的刀。钦昀看得出,钦玉对贺兰敏的妻子也是意的,但真是不巧不消片刻,钦昀打定主意。他眸若深海,对李皇后道:“朕记得你为朕相中了一个江南女子?”李皇后眉梢一喜,道:“是,其女是杭州刺史之女,姝色倾城,陛下你现在是回心转意了?要相看吗?”钦昀道:“朕已经找到她了。”这是何意?李皇后满头雾水。“叫什么名字?”李皇后道:“姓沈,名归荑。”钦昀招呼魏匡美过来,掩帕对魏匡美低声吩咐。喜庆欢愉的殿宇内,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暗流涌动。席下,元绿姝适时道:“他是禹王?”贺兰敏斜眼,细细审视元绿姝的面部表情,半晌为她挽起道:“不用在意他,筵席结束跟我回府。”“嗯。”贺兰敏继续为元绿姝夹了些菜,给她端酒。元绿姝:“我喝不了酒。”另厢,钦玉一面大快朵颐,填充饥腹,一面仰头直勾勾看着对面亲密的贺兰敏与元绿姝,目露凶光,咬牙切齿。贺兰敏越是护着藏着,钦玉对元绿姝的兴趣就更大。回想三个月前的偷袭,钦玉露出一口坚硬的牙齿,狠狠咬在肉上,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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