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也是刚知道,这个小院儿旁边竟然住着同厂子的人。
那个厂办的朱洁,束师傅是知道的。他的事,也是经由朱洁办的。但是朱洁是代表厂子的意思,与胡娇娇的性质是不同的。
“进屋呆着,别想耍花招。”束师傅把胡娇娇推进了一个空屋,立即就关上了门。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小院儿里并没有小锁头,他身上装的,是锁外面大门的大锁。
束师傅用眼睛扫了眼胡娇娇在的屋子,发现她竟然窝在了炕上,坐了上去,一点也看不出来惊慌。
束师傅这时候,却是更生气了,他冷哼了一声。“一会儿就让你笑不出来。”
束师傅把其它的几个屋子转了又转,看了又看,连厨房都要翻了个底朝天了,发现没有一点吃的。
“碰”地一声,他非常的生气,给了地上的凳子来了一脚,把凳子给踹到了墙上。
旁边院子里正在摆桌的朱老娘,转头就问女婿。“那个空院子,是不是有人啊,这么大的动静。”
朱洁女正在低头翻看一份报纸,这是朱洁刚从厂里拿回来的,明天还得拿回去,他要赶着看完。
对于朱老娘说的话,他并没有在意。
“哦,大概是有人来住了吧,也空了挺长时间了,有人也是很正常的。”
朱老娘听了后也没再说什么,不过竖起耳朵又听了听,没再听到什么动静,就去叫朱洁吃饭了。
而朱老娘还不知道,她关心的和聊八卦的对象,就在隔壁呢。
“来,喝碗粥,要先吃药还是先吃饭啊?”朱老娘是跟闺女朱洁说的。
朱洁捂着肚子,大大地喝了一口玉米糊之后,越想心里越窝火。“真是的,当时厂子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太行。”
“可连主任他们几个开了会后,又觉得不应该扩大影响,还要维护形象。这不,现在闹得全厂子不安生。”
朱洁一口气儿喝了半碗糊糊,这才感觉人活过来了。
“非要把人给安排到分厂,那边食堂也是有不少油水的。”
朱洁心里是早就不满了,今天的事一爆发,她的怨念情绪,更上了一层楼。
“一厂子人啊,几乎人人都喝了汤。好在巴豆的药性不是特别的强,要不然上千号人呢,我们厂就完蛋了。”
其实现在也挺影响的,大部人都是精神不振,都要个天才能缓过来。还有一些身体差的,都住院了。
“唉,这不,既耽误了生产,厂子还要赔上一大笔钱。”
朱洁其实并不是心疼厂子的钱,是心疼自个儿。“别人都能轮着休息,就我还得陪着连主任,把这件事弄清楚了。”
朱老娘觉得她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心疼得不行。“要不,你请个假,歇息两天。”
“不能的,不能的。”朱洁不断地摇头。“我们主任住院了,我得多表现表现。”
不得不说朱洁的心理还挺阴暗的。
厂办的吴立吴主任,确实因为身体不算太好,还进了回急诊。在医院里啊,至少得住个四五天。
然后要回家好好地再养一段时间,在这之后呢,才能重新回到厂办主任这个岗位上。
厂办主任,在厂子里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位子,朱洁现在多次被连主任重用,她心里已经盯上这个位子了。
以前没想法,那是那会儿太单纯了,现在已经隐隐有了向前冲的必要了。
“趁我们主任没在厂子的这段时间,我得做出几件漂亮的事来。这样一来,等他退休了,就会轮到我的。”
“可是,你们怎么肯定是那个姓束的呢?”朱洁男人终于不看报了,因为天色暗了下来,他怕看坏了眼睛。
“公安那边给了消息了么?”
“还是我带人去的,本来先去他那个以前的徒弟那里的,这才知道这个徒弟这两天确实陪亲戚呢。”
朱洁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有些微妙了,眼睛都眯了起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姓束的因为离开总厂暂时没地方住,就住到了他先前这个徒弟这。”
“呵,那就能证明是他下的药了?”朱洁男人脑子转得不太快,坐在旁边的朱老娘都想到了。
“肯定是他装成他徒弟的啊,大早上天不亮时候去食堂,没什么人能看得出来的。”
这也算是老套路了,朱老娘以前用这一招还哄骗过不少人呢。
“唉,没想到还是让他得手了吧。”
“是啊,妈,还是你最聪明了。”现在在很多事上,朱洁是越来越佩服自个儿这个老娘了。
“妈,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这么干?”
朱老娘琢磨了一会儿后,才又慢慢地说起了她的推测。“我看,不只是想毁了你们厂子,很可能是对某些人有仇的。”
巧的是,今天食堂的人都没喝汤。
要不是胡娇娇头一个察觉到了事情不对,整个食堂的人,都得跟着倒霉的。
到时候再查不清楚,那朱师傅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在食堂干,都是一时很难说清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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