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针对你的,我习惯了…作花绣很累人的…我混身发疼,这烟能止疼痛…」燕青漫步走出小隔间,就往自已房间方向去。
雅克保持着三大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的尾随着燕青,他瞧燕青虚弱不堪的模样,看来作花绣对她来说,是件折磨心智与带给肉体极大创痛的事情。
「干嘛作得那么痛苦…卖命啊!」雅克实在不明白,她这么折腾自已的身体,一站就是动也不动的好几个时辰,上次还站了一天一夜不吃不睡的,客户给她再多的钱,也补偿不了她身心的耗损。
燕青跟本就是拿命在做花绣,每作一次花绣,就抽空一点她的生命力。
「希望她们…可以过得幸福啊…」燕青扭扭酸疼的脖子,头也不回丢下这句话。
燕青推开房门,兀自躺在床上,抽着麻叶烟,伴随着烟雾繚绕,缓缓地说起自已开始作花绣的往事。
「其实啊…我一开始作花绣…是因为蝶蝶啊…是蝶蝶让我找到,足以自傲的特长,像我这种混帐东西,也能有天下第一的时候呢…呵呵~」燕青闭上酸涩不已的眼睛,大口抽着麻叶烟。
犹如一抹无声魅影的雅克,坐在漆黑一片中,倾听着燕青的往事。
「蝶蝶是隔壁池春楼的丫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十岁、我十二岁…」
「她成天就是洗地板、洗床单的,而我呢?在当跑腿、捉药的小学徒,我爹跟那曹大夫还有点交情,让我跟着他学岐黄之术…」那个时候的燕青,依然成天穿着男装方便活动,而池春楼的姑娘与老鴇们,一代新人换旧人的,老早就没人记得,燕青原本是个女孩。
燕青是穷酸人家的孩子,蝶蝶是自小被卖进妓院的丫头,两个命运坎坷的小人儿,常常趴在围墙上聊天说笑,渐渐变成最要好的朋友,蝶蝶的样貌艷丽妖嬈,身材穠纤合度,可惜脸颊上,有一大块黑黑红红的老鼠斑,掩盖了她天生丽质的标緻五官。
一直到蝶蝶十三岁那年,鴇母看蝶蝶脸颊上的老鼠斑,依然没有消减的跡象,认为自已作了笔赔钱的生意,怎么也不该答应蝶蝶她爹,用蝶蝶来抵债的,随便收了当屠户的粗汉五两银子,当做是蝶蝶开苞的夜渡资。
可怜年纪尚小的蝶蝶,人在风尘中,事事不由已,在她初次接客的那个晚上,那名粗壮的大汉,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用着将近是蝶蝶三倍大的身躯,将惊惶失措的蝶蝶,硬生生的贯穿撕裂着,蝶蝶痛得昏死过去又醒过来,一条小命差点没让他收掉。
鴇母见虚弱的蝶蝶下身满是鲜血,整个人像是破烂布娃娃似的,奄奄一息,居然要池春楼里的保鑣,找个地方把蝶蝶乱扔,看准了蝶蝶活不过天亮,连一盖草蓆也想省。
愁眉苦脸的燕青知情以后,死命的给曹大夫磕头,要求曹大夫救蝶蝶一命,说自已愿意在医庐里白干三年,曹大夫才勉为其难的,遣人把半死的蝶蝶抬回来。
曹大夫替蝶蝶缝合了伤口之后,就任由燕青看顾着蝶蝶,并无多加理会关注。
燕青亲自帮蝶蝶换药、上敷料,甚至揹着、扶着蝶蝶如厕,夜里用沾湿的毛巾帮蝶蝶擦澡洗身,病重的蝶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她欠燕青的实在太多,这一辈子怎么也还不完,燕青只是摇摇头,说大家都是身不由已。
燕青不离不弃的照顾蝶蝶一个多月,总算是在阎罗王面前,把人给抢回来,那鴇母见蝶蝶没死,居然跟蝶蝶说,说蝶蝶还有五年的契约没满,叫蝶蝶一旦病好了,要马上回池春楼接客,不然就上蝶蝶家里,去把蝶蝶的妹妹捉来代替。
蝶蝶哭得肝肠寸断,说自已再也不愿意经歷那种痛苦,她寧愿一死了之。
曹大夫是藏不住话的直肠子,他当着蝶蝶的面,就撂下狠话,说她要死怎么不早点死?居然这样拖累善良的燕青!穷困的燕青欠了药材舖一屁股债,都是替伤重的蝶蝶筹措药材。
蝶蝶听了之后大感意外,因为她一直误会,她的医药费是池春楼支付的,原来全落在燕青细瘦的肩膀上,含悲忍泪的蝶蝶,抹乾自已的眼泪,再也不哭不闹,躺在床上,静静思索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那天夜里,燕青坐在蝶蝶身旁画着罗扇,利用时间攒钱还债。
蝶蝶看燕青居然能用细如发丝的笔尖,绘製出如此精美的图案,她的心里有了打算,她要翻身!她要奋力一搏,为了她自已与燕青。
蝶蝶是燕青的第一个实验品,也是全洛阳城里,第一个拥有燕青花绣的女孩。
燕青花了好几个时辰,小心翼翼的用针尖沾着黑墨,在蝶蝶脸上勾勒出一只漂亮的蝴蝶,利用蝶蝶脸上胎记的顏色,巧妙地搭配着图腾,摇身一变为专属于她的蝴蝶纹身。
从那一夜后,蝶蝶的身价扶摇直上,蝶蝶的容貌在那只绚丽蝴蝶的印衬下,更显得艳色绝世,从洗地板的打杂丫头,变成池春楼炙手可热的花魁。
寻芳客们争先恐后,挤爆池春楼的门庭,一睹这洛阳城里绝无仅有的纹身美妓,捧上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只为一亲芳泽。
蝶蝶当然没有忘记燕青的恩情。
她给了燕青大笔的银两,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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