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兜里的烟盒,他一个大男人,又开着这么个酒吧,接触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其实没那么讲究,有时候听酒肉朋友讲几个不过分的荤笑话,也都是会心一笑,不当回事。
但聊这事的对象换了段淮,赵平就有种给老子给儿子上性教育课的窘迫感。
赵平尴尬了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什么……你俩还年轻,保护措施该做,还是得做。咱男人不能只图自己痛快,这事你得替温妍多考虑。那玩意儿便利店都有卖……”
段淮神情淡淡地听着,终于反应过来,明白了赵平说的是什么,他动了动睫毛,顶着一张高岭之花的脸,歪了歪头,直白地说,“避孕套?”
赵平愈发尴尬,心说这孩子也太实诚了,怎么还说破了。
他咬着烟,含含糊糊地嗯了声,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我没那打算。”段淮转开脸,语气淡淡地,浓密纤长的睫毛垂了垂,如同蝶翼。
他只是不想温妍走,想待在她身边。至于更加亲密的接触,他是男人,也不会去否认自己对喜欢的人有欲望,但前提是温妍能接受。而且,也不能在这里。
这种地方,他住着没关系,习惯了,但对温妍,太糟蹋她了,一丁点儿都配不上她。
段淮也没有解释这些的意思,只是不想赵平误会,简单一句后,便又开口,换了个话题。
“赵哥,我打算搬出去。”
赵平咬烟的动作一顿,拿下来,按灭了,爽快点头,“行,打算什么时候?房子找好了吗?要不要哥帮忙?你老住这二楼,也确实不是回事。”
段淮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找。”
两人又就着房子这话题,聊了几句,赵平才摆摆手,“行了,不聊了。我得下去看看去。对了,你嫂子那酒店的事,你别忘了跟温妍提啊……”
段淮轻轻点头,言简意赅地道,“好。”
顿了几秒,继续轻声地道,“赵哥,谢谢。”
赵平听得一愣,看了眼段淮。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十来岁的小崽子,站在雪地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仰着脑袋,跟他说话,脸上是同龄人没有的镇定,丝毫不见胆怯。
再后来几年,长大了,个子越来越高,模样越来越俊,只是这性子,也越来越冷了。也不爱交朋友,就闷头捣鼓自己那音乐,也不吭声,被人孤立了、被人为难都不说,赵平那会儿老觉得,这孩子叫自己养的,都成自闭少年了。
现在倒真是有点长大了的样子了……
赵平心里有点欣慰,又有点老父亲的不舍,可他也清楚,能叫段淮长大的,不是他,也不是乐队。真正让他长大的,是温妍。
赵平感觉自己这些情绪实在有些矫情,就笑了笑,摇头说了句,“这孩子,有什么好谢的”。
说着,转过身,一边朝楼梯口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朝后台摆摆手,招呼道,“下去了,早点睡。”
下到一楼,有跟赵平熟识的朋友看见他,主动喊他过去喝酒,看他心不在焉的,问了句,“赵老板这是怎么了?”
赵平幽幽摇头,“没什么。”
一旁的中年男人自嘲道,“咱们这个年纪的男人,不就家里那点事,要么媳妇儿,要么孩子。老赵这情况么,估计就是媳妇儿了。跟弟妹吵架了?”
赵平跟他太太是丁克家庭,两人四十多了,也没要孩子。这事熟悉的朋友基本都知道,所以直接没往孩子上想。
赵平靠着沙发,听几个人至中年的男人聊起家长里短,心里叹气:
谁说他没孩子?段淮那崽子,一点儿不比亲儿子省心……
赵平闷了口龙舌兰,兜里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起来。他摸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微微正式了些,跟朋友打了个招呼,去酒吧外安静处接电话去了。
一接起来,那边就是一阵鬼哭狼嚎,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偶尔夹杂着几句“bryce你冷静点”、“我来说”之类的话,赵平皱着眉,把手机拿远了点。
拿远后,赵平却没挂断,难得地很有耐心地等了会儿,直到那边终于安静下来了。
“赵先生,您还在听吗?”那边传来赵平相对熟悉一点的那个声音,是一直跟他联系的丘总。
赵平:“还在,丘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丘总”的语气,比起之前,要热络了些,不知是因为大半夜地打扰民电话,有点心虚,还是其他原因,“是这样的。乐队之前的作品,我们的专业团队已经进行了评估,认为很有价值。我们公司的音乐总监希望能和乐队见一面,当面聊一聊。”
赵平沉默了几秒,委婉拒绝了,“丘总,这恐怕不行。乐队作品,我已经发给您了,做音乐这些事,说实话,我是门外汉,确实不怎么懂。但我能保证,乐队那些作品,都是原创,风格理念之类的,应该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丘总”没想到赵平会拒绝,但在自家音乐总监的目光下,还是努力争取了一回,“是、是,您说的我也明白。我们没有质疑作品的原创性,只是希望能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