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京城都已被晋王掌控,连太子殿下都全然不放在眼中了?
封懿越想越心惊,面上却强装镇定,正欲追问,就见李儒面色踌躇着道,“回表小姐,太子殿下那边咱们还不得见,因为东宫之人只识得侯爷与严伯爷,可严伯爷也同侯爷一起离了京。至于侯爷身处何处……”
说着,李儒咬了咬牙,道,“实不相瞒,表小姐,我们与侯爷已经两日未取得联系了,只是因为事过两日,我原想着可能是侯爷那边有事耽搁,一时没有送消息回来,或许侯爷得了空,就会派人送消息回来的。但是此刻侯爷身在何处,我们实在不知。”
封懿听罢,心头一沉,面色也异常难看。
第100章
“接连三日,封懿始终未曾收到李缜的消息,心里不安的情绪越发凝重。就在她想方设法想要面见太子明晟时,京城以北数里外的一队骁骑星夜之中赶回了京,进京之后领头一人便马不停蹄的直奔晋王府。
亥时正,王府后门传来一阵敲门声,守卫之人打开门,就见门外之人身形挺括,全身却笼罩与黑色的斗篷之下。守卫之人正欲询问,就见黑衣人摘下帽檐,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忙惊道,“世子爷——!”
段崇南颔首,低声道,“王爷何在?”
“王爷此刻在中堂。”话落,随即侧身请段崇南入内,之后探头观望了一眼,见无人跟随,立即谨慎的关上门,领段崇南前往中堂。81812
须臾,王府宽阔的中堂之内灯火通明,屋内却并无人随侍,身着华贵锦袍的明岑正襟坐与主位之上,抬眼望着此刻正跪在堂前的段崇南,面色沉凝道,“事情办得如何?”
段崇南抱拳,低着头的面上一片凌厉肃杀之色,“回殿下,一切已处理妥当。李缜依照我们的计划进入山东安顺之后,果然要见那人。我们趁他不备暗中截杀,将李缜与他的随行人马屠戮殆尽。李缜已死,太子便没有掣肘我们的证据,殿下可安心了。”
明岑面上却并未松缓,而是轻蹙眉头,道,“当真如此顺利?你亲眼见到李缜已死?”
段崇南闻言翛然抬头,菱角分明的面上凌厉之色未散,此时更添了几分笃定与畅快,他眼底闪过嗜杀之后的得意,沉声道,“不错!我可是亲手将手中的剑刺进了李缜的心口,亲眼看着他断气,如何有假?殿下但请宽心。”
见段崇南如此笃定的语气,明岑紧蹙的眉头稍缓,随即轻瞥了段崇南一眼,“真正宽心的人是你罢,心头的那根刺被彻底根除,有关李安的最后一点证据因为他儿子的死而彻底烟消云散,你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听着明岑揶揄的语气,段崇南心底越发畅快,面上却不敢肆意,便道,“是臣心头的刺,也是殿下的心腹大患,如今他既已死,太子便没有了可以掣肘咱们的证据,即便太子仍想对付咱们,没有证据便有心无力,潼关仍在殿下手中,殿下也可安心了。”
说罢,段崇南一顿,看了一眼明岑的面色,又道,“殿下,此次东宫那边却吃了一个暗亏,太子极其看中李缜,一旦李缜之死传回京,太子必然惊动,也必然能察觉是我们动的手,殿下可有后手?”
明岑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瞥了段崇南一眼,忽道,“你离京的这段时日,可知京城发生了什么?”
段崇南一怔,正欲回答时,就听明岑又道,“父皇突然发病,至今已七日还未醒来,母妃把持着人亲自照料,不过从太医口中得知,父皇的龙体,撑不了多长时日了。”
段崇南面色微变,“这——殿下!皇上可曾立下遗诏?若是皇上未曾立下遗诏,一旦皇上驾崩,东宫身为储君,便可顺理成章登上帝位,到时,殿下这数年辛苦的筹谋可算是白费心思了。”
中堂一角,金玉樽上的烛火幽幽一闪,一瞬间的沉寂叫人心悸。
就在这叫人心悸的沉默悄然蔓延时,明岑面无表情的抬眼望向段崇南,在段崇南期待而惶惑的目光中微微摇了摇头,“未曾。”
段崇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明岑至始至终面上只有泰然,心头一跳,隐约闪过一个念头,他抬眼打量着明岑的面色,越发笃定心中所想,眼中的神色便也越发坚毅,沉吟片刻,终于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动手?”
明岑见段崇南心领神会,唇角淡淡一扬,道,“不必担心,再过几日,我便告知你接下来的行动。”
又过了几日,距离李缜失去消息已过十日,李氏也察觉到了封懿的不对劲,追问李缜的去向,封懿支支吾吾不敢多言,三言两语打发了自己的母亲后,封懿的心里也越发慌乱。
她实在是不敢再多等了。距离李缜离京已过半个月,而距离李缜失去消息则已有了十日。这段时日她心惊胆战,担心会突然收到李缜传来的噩耗,可没有消息,让她侥幸之余,心里只有更多的担忧。
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再坐以待毙。
这段时日唯一的一件好消息是,她母亲李氏见封懿太过担忧,便将她偷偷带进了大理寺亲自见过了封敬坤一面。亲眼见到父亲在狱中安然无恙,也并无丝毫虐待,封懿心中便安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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