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林合子愣住,又瞧对方神态自若,缓缓道:“没事了,记得等苏供奉与修侍郎回来再上最后几道菜,不要太凉。”
林合子心里翻江倒海,她也来了长安一段日子,晓得宫中单名带雪的只有十七公主,自己竟然与十七公主互称姐妹,吓得脸色苍白。
等秋露退出去,扑腾声跪下,“公主恕罪,臣女——哦不,罪女实在冒犯,请公主恕罪。”
茜雪连忙笑着来扶,“你看看,就怕这种事,明明是我有错在先,怎么姐姐倒认错,今夜是除夕,我就想与姐姐还有修侍郎,苏供奉好好过个节,所以才选这会儿说清楚,姐姐若是如此见外,那我——也要跪下认罪了。”
她笑颜如花,语气亲昵,让林合子抹不开脸,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两人实在投缘,端着面子反而显得自己事多,随即红着脸点头。
一对小金坠子荡在耳边,单螺髻露出修长脖颈,随着点头之间,耳后红色胎记若隐若现,茜雪又控制不住好奇心,“姐姐,我一直想问你的胎记,好红啊,像伤口似地,疼不疼。”
林合子起身,噗嗤一笑,“眼睛真尖,其实就是个伤痕,我小时候被油灯烫的疤,但自己不记得了,都是听我娘讲。”
九折海棠花屏立在前厅,几盏烛火照在上面,闪闪烁烁,映得林合子耳后的伤痕愈发红彤彤,茜雪担心地瞧着,问:“姐姐还疼吗?宫里应该有药,我给姐姐弄点来。”
对方嫣然一笑,“公主不用操心,多少年过去了,早就一点儿没感觉,只是偶尔瞧着吓人,昨晚估计不小心划到,所以红了些。”
茜雪放下心,“我这里有紫云膏,等会儿给姐姐涂一下。”
话音未落,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苏供奉与修枫一路走进来,瞧里里外外张灯结彩,笑道:“公主对过节最在行,还喜欢布置庭院,弄得比宫里还好。”
修枫点头称是,“前一段公主非要在新建的府中修湖泊,看来是很喜欢弄这些 ”
“湖泊,什么样的湖泊?”苏泽兰撩袍子进屋,揶揄道:“不会要造个和我这里一模一样的雪兰湖吧!”
对方笑呵呵,“还真是。”
苏泽兰笑而不语,心里荡起柔波。
迎面看见迎出来的公主与林合子,今夜的小殿下美得耀眼,眉间红痣勾魂夺魄,可惜不能一把搂到怀里,大过年的,也不知对方为何弄来这么多人。
他心里不禁烦闷,等一桌子人坐好,倒满屠苏酒,按规矩要从年纪最小的饮起,苏泽兰满面笑容,“这里年纪最小的就属我的小侄女——”将酒递到茜雪跟前,“慢点喝。”
对方狠狠地瞪一眼,附耳过来,“谁是你的小侄女,我都坦白了,你还装,罚酒一杯。”说着把酒杯接起,转瞬又贴到他嘴边,“一杯不够,连罚三杯。”
苏泽兰笑盈盈,手中的筷子却不放下,故意让小殿下喂着喝,茜雪明白,知道这人小心思多,顺了对方的意。
修枫与合子都不是多事之人,倒也不言语,几杯屠苏酒入肚,身体暖洋洋,心口也敞开,都打开话匣子说话。
兴许是受了酒的影响,合子耳后越来越痒,忍不住用手蹭几下,茜雪连忙拉她去涂紫云膏,苏泽兰也问如何弄伤,又拿出自己制的疤痕霜,让一起用上。
回到桌边,看修枫脸色微醺,笑问:“修侍郎,别怪我多嘴,在下看你与林娘子十分般配,怎么还没结为连理?”
修枫低头,提起这事就烦心,又十分不好意思,“唉,说出来不怕供奉笑话,我与合子的事恐怕不好弄。”
苏泽兰抿口酒,慢悠悠地:“ 我听公主说侍郎与林娘子青梅竹马,不知有什么难处?”
修枫长叹一声,也实在想找个人说说,又端起杯子喝几口,道:“苏供奉,我与你十分有缘,也就实话实说了,本来合子与我算得上天作之合,从来没想过会有什么阻碍,但——没想到双亲居然不同意。”
“哦——那有没有说为何。”
“在下试着问过几次,都说合子身份不合适,恐怕有碍我的仕途!”随即无奈地摇头,自嘲道:“满脑子都是仕途,其实我有什么——只愿得到一心人,相伴终身。”
他的眸子低垂,秀气长眼线微挑,眼波涌动,全是深情潋滟。
看得出认真,惹得苏泽兰抿唇一笑,之前还总担心对方恋上公主,觉得自己幼稚得可以,修长指尖敲了敲黄花梨桌面,缓缓说:“侍郎,我这里倒有个办法,林娘子的父母去世早,令堂为你的前途打算,想与一个门当户对之人联姻也情有可原,其实在下没有兄弟姐妹,如果林娘子不嫌弃,可以认作妹妹,将来出嫁一定风风光光,不知够不够与修府攀亲。 ”
对面人愣住,没想到对方肯这样做,苏供奉虽然官职不高,可在翰林院举足轻重,如今翰林学士已经是皇帝的左右手,人称內朝,实属自己高攀了。
他一时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拿起酒杯,“供奉,我——在下多谢供奉!”
苏泽兰笑,“好说,好说。”
夜已三更,万籁俱寂,修枫心头大事落了地,与合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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