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要不陛下先去歇息,雪盼再等等。”
“笑话,朕的爱妃竟要等他们,若是饮酒纵乐一晚上,还要陪着不成。”他轻蔑地哼了声,吩咐道:“回长生殿。”
雪盼顺势靠在对方肩头,挑眼瞧天子,若说宠爱,陛下对自己称得上无以复加,日日相伴,事事顺心,可只有她心里清楚,虽封为贵妃三个月有余,皇帝从未碰过自己,开始以为是陛下年少,抹不开脸面,或是不通男女之事,但日子久了难免生疑,侯门公子刚过弱冠之年便会收丫鬟入房,天子怎会一无所知。
但苏雪盼也不急,相敬如宾地说说话,一起玩笑嬉闹,她反而更轻松,自己的任务是抓住圣心,至于生儿育女,母凭子贵还真没想过。
她并不是个有野心之人,只希望家人过上好日子,朝堂上的关系好似一张巨网,哪怕无意间碰上也摆脱不掉,越陷越深,苏雪盼长在贫苦当中,看过世间冷眼怎会不知,懂得不可贪欲的道理。
以她的出身绝无可能封后,就算当上也不过是做棋子的时间更久一些,还不如封个贵妃,哪天不受宠就躲清闲,只要能让家人得到实惠,往后老死宫中也值了。
想得透的人心也明,简简单单反而招人喜欢。
皇帝与贵妃离席,李白紫无趣,没多久也回去休息,剩下朝臣们越发闹得厉害,茜雪为了等苏供奉一直留到后半夜,实在撑不住才往沉香殿走,有心去瞧对方,可惜此处不比宫中,翰林学子们住在一处,她不能贸贸然跑过去。
边上的杏琳察觉公主情绪不对,工部侍郎修枫明明也在宴会,殿下连好奇地瞧一眼都没有,不觉又担心之前寻思的事,等伺候完对方入睡,躺到枕边乱琢磨,突然听见红门吱呀呀一响,秋露终于回来。
她坐起来,看对方月色下鬼鬼祟祟的影子,又好气又想笑,“好妹妹,你是来当差,还是专门来会情郎的啊!”
那位也打个激灵,晓得今晚回来太迟,但她与杏琳自小一处长大,关系极其亲昵,凡事撒个娇也就成了,拉住对方胳膊,“妹妹不懂事,少不得姐姐多担待。”
“你还不懂事,我看懂太多。”伸手指了指秋露额头,笑道:“公主脾气好才不问,你也别太过,闹出来别人看着没规矩。”
秋露赶紧点头,两人钻进一床被中,杏琳想起今日公主问的话,也好奇对方真不介意矅竺身份,问:“露儿,你那位人倒是挺好,不过——”
秋露明白,如今瞒也瞒不住,翻个身打哈欠,“两人若是长久还在乎那么多事啊,我可不想找个素不相识之人,再有名分又如何?”
杏琳将脸埋入被子里,叹口气,“你这点和咱们公主还挺像,驸马那么好还不情不愿的呐。”
秋露困得快睡着,猛一听这话,噗嗤笑出来,“好姐姐,你一向聪明,怎么这点都看不明白,我还以为你是装糊涂呢,咱们公主心上难道不是有人嘛,从小就有。”
对方顿了下,猜出其中意思,可不愿意相信,仍旧闭上眼当不知道,“别乱讲,咱们公主心里可谁都没。”
另一个眼里生出水雾,懒得再说。
九龙湖北边的宜春阁,矅竺也正偷摸往屋内走,绕过竹帘,突然发现里面还亮着灯,他的脚步顿了顿,躬身走进,瞧见苏供奉偎在床榻边,垂眸不知看的是什么,又仔细瞅了眼,原来是自己前几日送出去的云锦手帕。
小太监何等聪明,虽然对方没开口,心里也如明镜般,悄声道:“大人还不睡,再拖下去可就天亮了。”
苏泽兰看他满脸喜色,将帕子放到枕边,绕有兴致地问:“你去哪里了,今夜可尽兴。”
矅竺脸一红,对着聪明人何必说胡话,直言不讳,“小人与秋露姐姐就在花坞那里转了转,没做别的。”
这孩子还真坦诚,苏泽兰笑了笑,“出去玩是可以,不过下次记得要办好事,今日若是别人闯进海棠汤,冒犯了公主,可不好收拾。”
“奴记得,以后再不敢。”连忙认错,又看对方还没有歇息的意思,似乎心里有事,试探地问:“供奉今晚上一切顺利吗?”
苏泽兰往后靠了靠,提起来就心烦意乱,半闭着眼睛,“你猜——”
矅竺立刻嬉笑颜开,“大人要做的事自然能成,奴看那位欧阳公子不是对手。”
奉承话说来就来,苏泽兰不得不赞叹哥哥的枢密院就是会调/教人,抿唇问:“你能知道多少,说出来听听。”
对方不吱声,半晌回:“奴不敢。”
“恕你无罪,我不过无聊,想听听。”
矅竺寻思一会儿,俯下身,“奴也说不好,其实奴就是个摆设,本不该懂这么多,但既然供奉让说,那就胡言乱语几句,错了全当没听到吧。”
他又走进几步,附耳:“依奴猜,如今朝堂只有崔侍郎的案子让大人烦心,虽然他老人家以性命相搏,到底胳膊硬不过大腿,想撼动尚书省实在不易,可如果左仆射身边的人出了岔子,那便百发百中,所以那夜供奉才让小人传云锦帕子到欧阳公子手中,至于里面的东西,奴并不清楚,但那帕子本是公主送来,奴再斗胆猜一下,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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