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头套。
绑匪的身材极其魁梧,似乎超过了一米九,浑身横肉,光看身材,就知道他不是开始那两个绑匪。
他长了一张看起来沉默又敦厚的脸庞,宽鼻子,厚嘴唇,但敦厚中又隐隐流露出一种让她恐慌的阴沉气息。
好在房间比较暗,对方似乎没发现她已经醒了,扫了眼房间,确认她还在原地,就转开了头,在外面坐下,很快,隔墙传来他弹动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啪啪声。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尹之枝听见了绑匪接听电话的声音:“……你安心待在家里,姐姐会照顾你。”
“等哥工作回来,再买点你喜欢的烧鹅腿回家……来,把电话给姐姐。”
“fiona,你看好他,这两天要去医院复诊,复诊完你们就赶紧回家,不要让他往外跑。”
尹之枝咽了咽喉咙,她还记得,公路上绑架他们的绑匪说的都是地道的粤语,可这个男人说的却是一口北方口音的普通话。
把系统刚才的话、公路上第二次发生的车祸,还有种种特征口音的不同,均可印证她刚才的猜测——绑匪换人了。
这个绑匪和之前那两个,一定不是同伙。
怎么回事?绑架也有截胡一说吗?
那之前两个绑匪去哪了?
他们是金宗诚派来的,那这一个呢?他又有什么目的?
事件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她的心。
而接下来,尹之枝看到了更让她恐惧的事儿。
等外面的天彻底黑下去,再也看不到光线传入玻璃内时,尹之枝透过灯影,看见男人摁熄了烟头,拿起一个像是挖土用的铁铲,拖着什么东西出门了。
路过房间门口,她认出来,那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长方体红白蓝编织袋,鼓囊囊的,装的却显然不是衣服,而是某种沉实的、形状又不规则的东西。编织袋一晃,侧面有怪异的球形凸起。
因为太沉了,壮硕如绑匪,也只能拖着它出去。
那个编织袋里装了什么……
尹之枝的鸡皮疙瘩一大片地冒了出来,生出一种极为毛骨悚然的惊恐猜想。
绑匪出去后,仔仔细细地落了锁。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尹之枝试图自救,她在系统商城里搜罗了一圈,却找不到可以割断绳子的趁手利器,或是自保工具——果然,世界根本不会允许系统给予她太轻???易逃脱危机的工具。倒是找到了面包等果腹之物。
被迫以这样的姿势躺着,嘴巴又被封条粘着,好久没吃东西了。尹之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兑换了一份面包。果不其然,道具考虑到她张不开嘴的局限性,无须张嘴,就出现了她口中。
喉咙干得冒火,松软的面包也变得难以下咽。但尹之枝还是勉强咬碎吞下去了,希望补充体力,维持清醒。
但补充回来的体力,并不足以让她挣脱绳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尹之枝很累,很晕,但不敢睡觉,可有些事身不由己。在极度的倦怠里,她还是小眯了一会儿,睁眼时,天已微亮。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等待闸刀落下的时间也是一种折磨,它变得尤为漫长。
一晃到了1月21日深夜,阴森的午夜来临。
尹之枝已经被这样绑了一天一夜,其间只吃了一点面包,喝了点水。手脚都麻痹了几轮,再无知觉了。
那个绑匪并不是一天到晚都待在这里的,显然,他对这个地方的偏僻程度和他们的隐匿很有信心,知道就算自己离开几个小时,人质也跑不了。
除了不能动弹,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绑匪也没有动她的意思。
但尹之枝不敢抱太乐观的希望。因为按照1月21日是她死期的说法,越靠近22日的零点,危险发生的概率就越高。
只能寄望于警察早点找到他们。
无奈的是,天不遂人愿。
死神的步伐,比她渴盼的获救来得更快,没有丝毫征兆,就这样降临了。
那是在21日夜晚,绑匪回来了。他关上村屋的门,手里拿着一条电线,慢慢走向她,脸上表情死沉沉的,仿佛在看待一个没什么价值的死人。
尹之枝如临大敌,却退无可退,后背抵上了围墙。
他来到她面前,将电线绕到她脖子上,一圈圈地缠紧。那双粗糙的手摩擦过她脖子的肌肤,冷冰冰的电线外漆脱落,激起一阵惊悚的鸡皮疙瘩。
尹之枝身体颤抖。
她不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有何仇怨,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她只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死期要到了。
双手被反缚在背后,嘴巴也被封条贴住,她甚至没机会说上一句电视剧里的主人公都会说的为己斡旋的话——“不要做傻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解决!”
电线绑好了,开始收紧,憋闷感涌上来。她眼冒金星,双眸因痛苦而眯起,眼前仿佛浮现出白光,白光中,又浮现出很多零碎的画面。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她短暂的二十二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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