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他们一路快速潜行, 快至清河堡的时候, 天色渐明,隔着老远的, 他们就听到了前方的阵阵厮杀。
“儿郎们, 便是战至最后一人, 我大靖好男儿也半步不退!杀啊……”
“杀……”
叮叮叮, 当当当……前方金戈铁马, 厮杀震天,可以说危急关头,杜禹辰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在几日前他们离开后不久,肖远等校尉就兵分四路抵达清河堡,那时高狗还未至,城内一派祥和,肖远入城联系守城的杨兆先手下,得到的却是对方嗤之以鼻的不屑,以及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便是清河堡丢了也不会让肖远他们进驻的狂言。
肖远见苦劝无果,对方级别又高于自己,眼下的情况自己不好强来,便只能憋屈的出城与部下会和。
结果让肖远他们气愤至极又万万没空想到的是,他们才出城,清河堡四方城门霍的关闭,任凭肖远他们如何喊话也不得寸进。
身前无路,后有敌军,进不得进,退又不忍心,无法之下,肖远等校尉只得领兵撤离,也不敢走远,准备潜伏于四方城门外的山野以图保存实力。
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肖远他们才刚离开进山,高狗大军就立即杀到,城里顿时乱成一团。
看着城外密密匝匝的敌军,他们城防又空虚,守城将领自然怕啊!要不然,刚才他早就让肖远那厮进城了,不就是怕对方知道他们城防空虚,趁机夺权么。
这把好了,自己栽了。
大敌当前,守城将领骨头都悔青了,倒是懊悔的想找肖远他们回来来着,只可惜自断生路下无计可施,守城将领无法,只得带领城内不多的驻军开始抵御。
而刚刚安顿好队伍的肖远他们,还是留守的斥候及时带回消息,这才知清河堡的危机。
以肖远的暴脾气,先前遭到那样的羞辱,此番清河遇袭,按以往,他必是要袖手旁观,拍手称快的,还是想到城中百姓无辜,自己此来的目的,肖远这才骂骂咧咧的率领部下转回进攻,本是打算跟城内来个里应外合,前后夹击。
然,城内外各为其主,人心不齐,肖远他们进攻,城内就狡猾的休战,使得肖远先锋军陷入苦战,若不是边关百姓看多了破城之苦痛,守城将士知道关系厉害,看清了守将不作为因此唾弃,纷纷奋起反抗夺权,与城外的肖远内外配合,肖远等人早就战死沙场了。
只可惜,便是眼下没有全军覆没,坚持到现在,先锋军的将士也所剩不多,却还在顽强抗敌。
见情势不对,杜禹辰当机立断做出安排,自己五百精锐骑兵,加之五千身强力壮余军整合一出,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冲锋,专注先破一门增援。
也是巧合,杜禹辰他们增员的西门,正是肖远所在。
战场内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肖远疲惫机械的挥舞着手里的长木仓,挑了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米之内都是敌人的尸首。
高狗不断的上来送死,自己身畔的袍泽也跟着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两千,一千八,一千五,一千二,一千……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他们从天明战至黑夜,又从黑夜战至天明,可敌人却像是杀不完一般依旧股股涌来。
箭,箭用完了;
刀,刀砍卷刃了;
人,人也精疲力竭;
眼看就要扛不住高狗的进攻,眼看着清河堡城破就在眼前……
“狗日的高狗,来呀,来呀!老子不怕你们,来啊,来啊……”
呼,呼,呼……再次杀退一拨敌人,肖远拄着早看不见原本颜色的长木仓努力的喘息着,眼前一片血雾,鼻尖都是血腥。
噗呲……
一声入肉砍骨的声音炸响,力竭的肖远只觉自己右腿根一阵剧痛袭来,不等他低头去看,紧接着后背心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噗……肖远吐出一口鲜血,再也不抵,瞬间天旋地转,倒下的瞬间,他甚至能看到身侧有一条,正冒着股股鲜血的,熟悉的断腿。
断腿?
是他的断腿!
肖远咧嘴苦笑,唇畔股股鲜血喷薄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他匍匐倒下,测斜的双眼无力看天,眼前一片血色。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就死在这清河堡外了吗?
虽然成为军人的那一刻他便深知,马革裹尸就是自己的归宿,可若就此死了,他怎么就觉得那么憋屈,那么遗憾呢?
“杀呀,将士们,杀高狗,保我民,增援我袍泽兄弟,杀他个片甲不留……”
绝望之时,耳边响起一声惊雷,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透过刺目的猩红,肖远闭上双眼前,看到的就是无数马蹄带来的熟悉身影。
“肖校尉坚持住……”
接连几日几夜的厮杀,双方早已精疲力竭,别看先锋军跟清河堡损失惨重,高狗那边其实也不好受。
本以为能轻易拿下的清河堡,在他们几次增援之下都未能拿下,双方陷入苦战,这不是高狗所愿意见到的局面,毕竟清河不是他们大举出兵进犯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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