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徐氏画饼计数还不够熟练,没讲究好时机,把文具和零食衣服放在一起,傻子都知道做选择了,小老弟只顾捧着衣服点心美滋滋,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文具们。
这新衣服倒也不是专门为大弟二弟准备的。
沈丽姝之前就承诺每个季度发两套工作服给员工换洗,这个发放标准当然是跟着季节走的,清明节左右才算正式开春,可以换下厚重冬衣,改穿更舒服轻便的薄衫了,于是提前近一个月,托她娘买了料子准备剪裁缝制。
当然,沈徐氏平时管理后勤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沈丽姝怎么也不能让她娘一口气给他们缝几十套工装,所以是拜托她娘去买了好一些的料子,再出面请街坊邻居中手艺好的妇人来做衣服。
他们按市价出手工费。
数量这么大,出钱找人做,仍然要比直接买成衣划算很多。
沈丽姝觉得她跟她娘之间,毫无疑问是她娘更了解相处十年的街坊邻居们,请她出面更合适,然后就直接把经费拨给她娘,她什么都不管。
这个过程中,沈徐氏还要负责中途盯工,最后交货更需要严格把关,质量不达标可不能付钱,也是不可避免的增加了工作量,但神奇的是,自从接手这份工作,沈徐氏每天神采奕奕,明明还是那个贤惠温婉的家庭妇女,身上竟然偶然会流露出一两分属于事业女性的利落劲。
与此同时,沈徐氏的人缘也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街坊邻居们知道他们家人多口杂,不方便招待邻居串门,于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叫上沈徐氏去他们家瞧瞧。
沈丽姝觉得她娘都快成为金柳巷里的明星人物了。
徐女士乐在其中,召集她以前凑一块做针线的朋友们给他们家姝娘缝衣裳的同时,自己也下了个单,给两个大儿子各做一身读书人穿的青衫。
大弟二弟果然爱不释手,一试穿到身上,就舍不得脱下来,沈徐氏让他们试试只是为了看合身与否,发现还算合适,也就满意了,冷酷无情要求他们立刻脱下来,“这青衫是专门做给你们念书穿的,你们这两日不念书。不过急什么,赶明儿不就穿上了?”
沈进殊早在他娘伸手之前,就一把蹿到了阿姊身边,紧紧挨着她。与其说是寻求阿姊的庇护,不如说他趁机争宠,他可没忘记阿姊是一路抱着小弟来镇上的,哼,不听话的臭弟弟。
要不是自己正式进学了,沈进殊这会儿也要往阿姊身上爬,但现在必须遵守老师的教导,他只能紧紧贴着阿姊,仰头向娘亲抗议,“老师在家过完清明,就要带着师兄们进京,我们好久都不能穿新衣了吗?”
沈家旺才跟岳父岳母寒暄完,正准备带妻儿去沈家拜见长辈,听到这话惊诧回头:“怎么回事,林举人也要举家进京了吗?”
不只是他们,就连徐姥爷他们也面面相觑,紧张盯着孩子们,“不是,这么重要的事,”
大家显然很担心小朋友们才上学没多久,又要成为失学儿童。
沈丽姝看看他俩、尤其是连大弟也丝毫不紧张的神情,就觉得大人们应该是想多了,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齐孔目说,他们亲爱的秦叔叔二月份会试结束,成绩已经出来,榜上有名,且名次也是中等偏上,按说一个进士及第跑不掉了。
不过在杏榜正式发放之前,就不算尘埃落定,所以秦家包括其他榜上有名的贡生,也都没有大肆张扬,而是继续闭门苦读。
本朝杏榜历来都是三月十五那日,一甲进士簪花戴帽,官差开道,打马游街,乃是汴京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保留节目。
三月十五张榜,那殿试应该就在这之前。
沈丽姝很难不猜测,林举人选择此时进京,是为了亲身感受殿试以及游街的盛况。
家里其他人不知道秦叔叔成为贡生的好消息,她爹却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完全想不起来,只能说关心则乱吧。
老爹嘴上不说,心底应该比谁都更重视弟弟们的科举。
沈丽姝这么想着,她大弟比二弟慢了半拍,但也不着痕迹退到她身边,牢牢霸占她的左手,然后才开口解释道:“老师说他有友人参加今次会试,有幸榜上有名,过些时日就要殿试,他想提前进京为友人庆贺。”
果然如此。沈丽姝表示放心了,安静听着长辈们详细询问其中细节,比如林举人要去多久,带了哪几位师兄,剩下的他们哥俩怎么安排云云。
她简直越听越羡慕,原来这已经不是林举人第一回 外出访友了,上个月他老人家出了两次门,一次时间长,足足五天,单人赴宴谁也没带,那几天小老弟们都是跟着他们的师兄自学;而另一次则是去邻乡拜访一位同窗,不是很远,林举人顺手带上了最小的弟子,也就是沈进殊。
此时小朋友高高抬起脖子给他们展示玉坠,一脸骄傲如小公鸡的模样,“这是老师的同窗送我的见面礼,是不是很好看?”
等大家欣赏完了小家伙的玉坠,沈文殊才适时的把话题拉上正轨,“这回师兄们也跟着去京城,老师说我们留在镇上,怕也不会乖乖读书,便让我们也回家去,日后友人金榜题名摆宴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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