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地区的天气,说变就变。
前半夜还是温柔夜色,后半夜就是风雨交加,冰雹乱打。
整座酒店也几乎黑灯瞎火地在风雨中隐身,唯独顶层亮着微光。
最奇怪的是,窗户这一片的风居然还是朝相反方向吹的!
聚焦地足够近了,才能看出来那是一架刷着隐形涂层的昆式飞机。
连本城军方都不足以供养的顶级战机,此刻就这样垂直悬停在酒店窗户外面。
柏桑骂骂咧咧地从舱口跳出来蹦到阳台上,转身催促背后的佑天。
“老头!你倒是快跳啊!”
“我不敢啊!!!”
披着袈裟的老神佛就差当场跪下求阿弥陀佛。
佑天十分钟前还在中医院宿舍打盹,忽然一下子被拉上飞机不说,人还没坐稳就飙到目的地了,居然还要跳窗?!
柏桑也是临危受命,看佑天这副上了年纪的样子实在没办法。
“阿西,废话真多!”
猛男暴躁地淬一口唾沫,直接把人扯进来。
舱口,阳台,百米高空,三十厘米的间距缝隙。
袈裟一抖,就这么惊魂未散地跳过来了。
佑天吓得当场就要跪下呕吐,又被柏桑扯了一下才终于进到室内。
风雨瞬间平静了。
室内,过分的温暖,过分的静谧。
女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守在床沿的男人,浑身都透露着喜怒无常的阴翳。
“家主……”
佑天终于明白了今晚的惊魂究竟因何而起,讷讷地禀告一声,走过去看情况。
裴家上下谁不知道姜医生就是家主的命,人人都尊敬她,喜欢她。
“赶紧去啊。”
柏桑嫌佑天动作龟毛,直接把人拎到床边。
佑天平时慌慌叨叨的,做起正事可不含糊,一把脉就发现情况不对。
“她昏迷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咒术。”
从南洋远道而来的神医,一句马来语干脆利落。
“家主,城里有人在下咒。”
裴枢和柏桑对视一眼。
假设佑天这句话是对任何一个内陆人说的,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但是南洋有南洋的秘辛。
唯物主义的科学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更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的。
否则,何来寺院的香火旺盛,每一种文化里都存在的通灵转世传说。
佑天本就是寺院里的主持,神医的称号不是白叫的。
他用银签取了女人的指尖血,滴在她的眉心,唇中。
而后,再从随身携带的腰包里拿出工具,针灸艾熏一齐上阵。
艾香缭绕里,女人就像是睡着一样,平静,神秘。
眉心血宛若一粒朱砂痣,将她衬着美丽不似凡人。
全程,裴枢一直握着她的手,捂暖她的身体。
“安啦,我们都出去吧,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就会醒了。”
佑天施完法,双手合十道。
“老头,这真的能管用吗?”
柏桑第一次对自己信仰的文化产生怀疑。
佑天拍了拍他的肩。
“心中有神,神才常驻。”
柏桑暗暗瞥一眼裴枢。
叱咤风云的男人并未说什么,而是替她盖好被子,默默地走出卧室。
坚定,沉稳。
没有惊扰他的神祗。
在客厅的沙发上,佑天先开始分析前因后果。
“其实咒术也不玄乎,如果知道一个人的心结,很容易就能起效,就跟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没带钥匙道理一样。”
“老天作证,她那天来中医院找我的时候,我说的真不是台词!”
“她郁结在心,身体亏损得很严重,如果不是家主给她补精,她会消耗得更厉害。”
柏桑一蹬脚:“那你怎么早不说?”
“你不是也没查出原因吗?”佑天也瞪眼。
像他们这些看着裴枢登上家主之位的人,彼此间早就斗嘴斗了十几年,见怪不怪的。
柏桑深吸一口气,开始替裴枢整理情况。
裴枢的脾气,他们都知道。
家主喜怒无常的时候,一贯不怎么说话。
“她的背景……前年在南洋的时候就查过一次了。”
姜泠的父母在她十六岁时双双身亡,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血亲,孑然一生。
她的母亲,生前是医院心外科的大主任。
而她的父亲,表面上是神经学领域的泰斗,暗地里却一直在为新加坡的某个军火组织效力,提供有关神经毒素的武器雏形。
说到这里,柏桑忍不住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裴枢的神色。
柏桑作为旁观者,有的时候也不得不感叹裴枢和姜泠的命运。
一个是满手鲜血的军火商,一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人家姑娘好好的来南洋散心,阴差阳错卷入他的事业里,最后还发现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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