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愠的手还在抖,心跳怦怦地快要蹦出嗓子眼,在她的视野里,丧尸的大脑组织流了满地,青灰色的组织液与脑浆快要漫到她的脚边。周愠徒然回神,向后退却半步。纵然她知道人类丧尸化后便不再是人类,是被病毒cao控的躯壳,没有思想,但看到它脸上依稀的人类五官轮廓,她的心情还是不免沉重。这个丧尸已经解决,还有一个丧尸应该还在大厅里晃悠。有了第一次击杀丧尸的经验,周愠内心的恐惧消减不少,她捡起地上的木棍,将其靠在洗手台上,而后抬脚用力踹向木棍中段。咔嚓—木棍随之断裂,裂开的木棍炸开斜斜的一角,周愠拾起,撇去锐角周围细小的毛刺。虽然没有用匕首削出来的那么尖,但至少还算尖锐,假如待会儿她从背后偷袭,成功的几率在50,如果丧尸是正对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冷静地将其击杀。原处思忖半天,周愠颠颠手里的木棍又骤然收紧五指,能不能成功都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况且从昨天下午至今,她滴水未进,什么东西也没吃,现在饿得不行,要是再不快点拿到休息室的补给品,到时候没被丧尸吃掉,倒是会先渴死饿死。周愠做足准备,谨慎地贴墙走出洗手间。她在拐角处稍作停留,探出眼睛在空荡的大厅巡视,那个丧尸就在柜台前晃来晃去,嘴里还发出沉沉的低吼声。周愠慢慢靠近它,看它在用脑袋碰撞柜台上的玻璃,一下又一下,撞得上面都是喷溅的青灰色液体。这个丧尸是个女性,能隐约看出生前是个精英女性,身上穿着熨烫服帖的西服套装,脚上踩着高跟鞋,只不过丧尸化后的她浑身变得破烂,背上数不清的撕咬伤,后脑上还有半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后脑有伤,那就好办了。周愠悄无声息地逼近,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将木棍用力地捅进那半个拳头那么大的窟窿里。吼!!!也不知道是不是它还能感受到痛,在她把木棍捅进它的大脑里后,它嘶吼着扭头,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腐败的双手。周愠咬紧了牙关将木棍深深地捅进大脑里,根据无线广播中播报员的说法,丧尸大脑是控制它们吃人的主要原因,唯有破坏大脑,它们才会停下吃人的行为。木棍深深捅进大脑,从手心传递来的触感如同用手捅进了嫩豆腐里搅弄那样令人感到不适,周愠见它仍在挣扎,铆足了劲儿与它僵持了两分钟,好在木棍尖锐,下一秒,大厅里传来噗呲一声,木棍生生捅穿了它的眼球。丧尸破败的身躯应声倒地,周愠喘着粗气抽出木棍,她瞟了一眼,上面还挂着些许人体组织,难闻的气息瞬间炸开,她捂上鼻子匆忙钻进员工休息室将门用铁柜与其它杂物抵住。接连杀了两个丧尸的周愠不知为何感到无比畅快,就好像所有憋屈都在那一瞬间得到释放。她坐在柜子底下,咀嚼着从抽屉里翻出的饼干,脑子里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去寻找住在郊区的父母。郊区离市区有三四十公里,如果要徒步走过去需要不眠不休走好几天才能到,至于中途会不会遇上尸潮,她也无法确定。假如要开车过去,不行,那样只会引来更多的丧尸,她不能冒险,所以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徒步走过去在出发之前,她必须要去趟警局,那里会有警察的配枪与防弹衣等其它可以防身的东西。敲定好方案,周愠很快就吃完了银行职员放在抽屉里的零食饼干,这些东西吃起来太干,吃进去就吸去了口腔里大半的口水,她干得发噎,不得已起暴露在身后窗户下去寻找水源。休息室的窗户离外面的街区很近,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差点和外面游荡的丧尸面对面碰上,要不是她及时蹲下来,外面的丧尸怕是会发疯般地撞击窗户,从而引来更多的丧尸。周愠猫着身子在休息室里四处寻找,终在一处被堆满废弃资料的箱子里头发现了仅存的三瓶矿泉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迷失荒漠的旅客在快要渴死之际寻找到了绿洲,猛地扎进绿洲里喝了个痛快。渴了半天的周愠迫不及待地拧开一瓶咕嘟咕嘟灌下大半瓶。“呼”解决了吃喝,周愠开始困顿起来,昨晚被梦魇纠缠了一整夜,她压根没有好好睡,现在吃饱喝足,血糖上升让人感到疲乏,她四处看看,在窗户正下方的位置找个了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末日后的a市盛夏仍有知了虫在嘶嘶鸣叫,临近中午,太阳散发的热度稳步升高,灼人的温度在炙烤着a市的每一寸土地,包括那些丧尸。病毒爆发后,受到感染的人类倒是成了鸟类眼中的美食,尤其那些乌鸦与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秃鹫,它们停落在树上、电缆上与路灯上,不停转动的漆黑眼睛在紧盯那些散发着恶臭的丧尸。熟睡的周愠又梦见自己回到了车上,外面层层围绕的都是丧尸,她躲在车里无处可去,眼睁睁望着车窗被挤碎,丧尸们嘶吼着将她拖出车,最后将她的身体扯得四分五裂,内脏,鲜血流了满地。
梦魇纠缠,骤时惊醒,她坐直身体,惊恐地环视四周空荡荡的休息室,心有余悸地抹去额头溢出的热汗。夏天了啊周愠感受到落进室内的太阳的温度,有些恍惚。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请半个月的假回到老家的乡下,穿着吊带大短裤与母亲一起躺在老宅的地上,她会枕在母亲的大腿上,母亲则会用旧时留下的蒲扇为她驱赶盛夏的闷热。想到母亲,周愠变得更加焦躁不安地拽着头发。但愿爸妈还安然无恙,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梦魇醒来,周愠也没了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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