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濯经杨才出声,声音疲倦沙哑,“新闻看了吗?”
手里的烟烧到尽头,烫红了徐庭旭两指的皮肤,手的主人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什么新闻,你在乱说什么,我问你江言清在哪,你把他藏起来了?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不说,明天我让人把你开的诊所砸烂信不信。”
濯经杨没有理会徐庭旭的警告,例行通知他,“那天江言清坐的——”
电话被挂断了扔在驾驶室,烟被捏碎在烟灰缸里,徐庭旭嘴角抽搐着说了句:“开什么玩笑。”启动车子踩着油门飞了出去。
两分钟后,车子撞在了树干上,前车拱起大坑,安全气囊被迫撑开,前挡玻璃碎了一整块,徐庭旭额头延伸至发际线的位置划了一道大口子,好在除了徐庭旭没有路人伤亡。
路人焦急地喊还在驾驶室坐着的徐庭旭要他出来,招呼着人救他。
徐庭旭像是什么也没听见,静静呆在车里,嘴里反复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交警和救护车很快赶往现场,徐庭旭坐在担架床被送进医院,他眼神没有焦距,拒绝和人说话。
秘书赶来替他收拾事故现场后的烂摊子,徐庭旭简单包扎了伤口后,一言不发出了医院。
第二天,徐庭旭正常上班工作,仿佛昨天那个发了疯的徐庭旭是另外一个人。
“太强了吧,咱们徐总昨天才发生了交通事故,今天就能够一切照旧上班,心态真的稳得一批。”秘书夸赞着,他比上一任秘书宁启明聪明多了,深知徐总的脾气,对于昨日徐庭旭的反常一概不透露。
“徐总不总是这样?咱们前任老徐总有次被送进医院进icu,徐总照样雷打不动上班坐稳公司,这点小伤对徐总而言不算个事儿!”
秘书室热闹着,很快把话题揭过。
“哎,你们看了那华航失事的事儿没有?”
“看了,最近的热点怎么没看!”
“我哥原本打算坐这趟车,还好没坐,谢天谢地。”
“我远方表兄好像有个出差说是坐了这趟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妈担心一直联系那边又联系不上,哪里能看人员名单?”
临近的总裁办公室忽而有重物落地声,接着是徐庭旭的怒喝:“我请你们来是聊天的?”
一瞬间,整层楼安静地只剩呼吸声。
办公室,徐庭旭机械地翻阅文件,期间他的手指被文件纸的边角划破了一道口子见了血,他视而不见,继续低头看文件。
一分钟后,徐庭旭发现他看不进去了,所有的文字他都清楚熟知,逼迫自己一字一句在心中默读,却几次三番仍旧看不进去。
内心告罄,压不住的烦躁,一挥手,文件散落在办公室内到处都是。
看不进去文件,看新闻报纸总能聚精会神吧。
徐庭旭泛着陈列整齐的书架,拿出今天的时报,标题上大大写着【“410”华航3703飞机失事】,紧接着下一行是失踪人员名单。
很快报纸被徐庭旭蹂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又换了一张抱着,新闻标题还是这个。
他的急躁不耐通通摆在脸上,拨通报社热线,投诉报社一天到晚在做些什么,一个财经报纸总发一些有的没的,报道不属实,他要告报社。
报社的人莫名其妙,不好得罪怕真吃了官司后续麻烦,连声道歉。
做完这一切,徐庭旭发觉办公室太安静了,他翻箱倒柜找音响,在他隔间的柜子里翻到了两个,一个是送的,另外一个是江言清特地放在他办公室的。
徐庭旭小心地把江言清送的放进里头,挥霍送的音响。
组装好放得音乐并不吵人,是首钢琴曲,就是声音太大了。
外头办公的秘书们听着刚好,只是奇怪地用眼神瞟着里头发疯的徐庭旭。
徐庭旭的发疯持续到了当日下班,秘书们都不敢走,怕走了留徐庭旭一个人在这儿会做出更加不可思议的事,相互看着不知道要通知谁,接下去该怎么处理。
直到徐庭旭接到警方的电话。
警方说他们通过技术把摔坏的手机信息重新导入,发现死者的通讯录上有徐庭旭的名字,按照频率,联系得很紧密。
“您和江言清先生是什么关系。”
徐庭旭浑身血液仿佛僵住,一直规避的恐惧突兀地降临下意识地道:“恋人。”
“江言清先生在四月十日时乘坐华航3703飞机,飞机遭遇冲击被迫坠机失事,失事的具体原因不明,但江言清先生目前已经遇害,我们需要确定江言清在现场遗落的信息,能请您来一趟吗?”
徐庭旭张着嘴很久才发出声音:“能。”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一会儿会用短信通知您具体地点,到时报上名字会有专人带您进去,谢谢配合。”
掐断电话那刻,徐庭旭撑不住直直跌了下去,他下意识扶住桌面,不至于太狼狈。
这一刻徐庭旭脑内一片空白,他试着站起身,但他试了许久,再次跌了下去。
凌晨,徐庭旭赶到飞机坠毁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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