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肃杀的长街内, 十分灵活的胖子一口一个的陛下叫着,表情狗腿,自带喜感, 语气比秦随自带的侍卫都亲切:“陛下,陛下你可不能不管我啊陛下,陛下的美人还等着草民去救命呢陛下, 陛下啊!”
王大海自以为自己叫得很甜, 实则一声比一声凄厉, 活像是招魂现场。不过虽然他的话和行为不招人待见, 但理确实是那么个理, 沈惟舟还需要他,他不能死。
秦随抿直了唇角,狭长凤眸里一片淡漠,没怎么犹豫,几乎是把去阻拦他的人屠戮殆尽,最后带着姗姗来迟的侍卫和已经吓到失语的王大海回了画舫,得到了空空荡荡的一艘船和已经冷下来的被褥。
巴掌大点的地方,有没有人看一眼就清楚,秦随看清画舫内的情景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边走还边让侍卫把王大海带回去:“齐景轩带人回燕宫,把燕无双也带回去看好,夜莺跟朕走。”
跟在秦随身后的两个侍卫之一,也就是齐景轩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让自己跟着前去,但他并没有反驳秦随的决定,只是提了一句:“薛家的人看长公主看得很紧,而且他们今晚好像……”
秦随打断了他:“杀了。”
他让齐景轩带燕无双和王大海回青鸾殿,世家的手再怎么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伸到燕宫,打燕帝的脸,打燕国数千万子民的脸,所以青鸾殿暂且还算一个好去处。
他知道今晚薛家会搞小动作,也知道从他们手中带走燕无双并不容易。世家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再执拗再不择手段能比得过他秦随?
论不择手段,秦随才是那个全天下最不择手段的恶人。
他们想算计想争权夺利是他们的事,但抢人抢到秦随的头上……秦随最后登上帝位可不是靠的阴谋诡计。
画舫很快人去船空,湖面上原本三三两两的其他船只也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几盏亮起的河灯,映衬着灯会上喧闹的人群。
——
沈惟舟其实一直都有意识。
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动作像是踩在棉花上,梦里人的脸也不是很清晰,就更别提声音了,忽近忽远,时有时无,全靠他自己脑补对方说了什么。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自己的身体里看着自己结结实实地给了秦随一巴掌,看见自己上一秒打人下一秒对准那张薄唇吻过去,不仅拥抱的时候要用自己的脸颊蹭对方的,亲亲的时候也毫无章法地伸出舌尖,去勾秦随的。
像是得了什么皮肤饥渴症。
简而言之就两个字,丢人。
青年面无表情地想着。
但很快,更丢人的来了。
沈惟舟知道自己在秦随身上干什么,也知道脚下的黏腻潮湿代表着什么,透过几层布料轮廓硬度都清晰地传来,沈惟舟“看着”自己茫然的样子,微微闭了闭眼。
幸好目前他还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不然他立马就找块豆腐创死自己。
事情发展到这已经很明显了,沈惟舟想了又想,把板栗和野花在可疑点上圈出来,最后把画面定格在老人慈祥的笑容和小孩子天真的背影上。
他们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不可能瞒过沈惟舟。
但板栗和野花中一定有一个有问题,或者说都有问题。
在他身上挺下功夫的。
沈惟舟冷淡地看着秦随把自己弄晕过去,又绑好自己,知道接下来马上就要有“黄雀”来“渔翁得利”了。他能想到的东西秦随不可能想不到,但秦随解决不了沈惟舟现在的状况,又不能放任沈惟舟这样下去,他就只能赌。
赌他自己回来得够快,赌背后的人不会伤害沈惟舟,或者还赌一把沈惟舟千钧一发之际能有自保的能力,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但是很可惜,没有。
沈惟舟看着秦随离开,看着风九御用剑尖轻佻地划过自己的下巴,看着这个昔日还算光风霁月的大师兄抱起他,又拿上自己的剑回到宁阳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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