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沈惟舟当着燕无双的面,毫不避讳地把秦随问了个遍。
有增收赋税吗?
没有。
秦随自登基开始就逐渐降低赋税,休养生息,安抚民心。
这么多年来赋税一直维持在一个三国最低的水平,只有继续降,断然没有再升的道理。
至于登基三年之后回调赋税,逐年加重,今年更是连加两成,那纯属无稽之谈。
秦随的回答很是坦然:“没有。”
“那上供呢?”
这个问题其实沈惟舟都没打算问,他其实是问给燕无双听的,毕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了解秦随是个合格的皇帝,燕无双可不了解。
“没听说,没收过。”
秦随依旧言简意赅。
接下来的问题秦随也猜到了。
“你是不是还想问梁王是谁。”
沈惟舟长睫微垂,半响,点点头:“我没听说过他。”
不管是他来秦国之前还是他来秦国之后,他都没有听说过有梁王这个人,秦随还有一众大臣更是提都没有提起过。
若不是今日,他都不知道以秦随的性格还能给人封王的。
秦随显然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了想,挑他还有印象的说了说。
“梁王是先帝外出征战时,一随侍宫女爬床生下的皇子。他出生就被发现是个天阉,而且长相甚丑,不得人喜欢。先帝大怒,赐死了那名爬床的宫女,把刚出生的梁王扔给了一个冷宫里的老太监养着,一养就是十几年。”
“在梁王十几岁时,先帝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么个人。当时的梁惠王与先帝结了夺妻之仇,梁惠王妃在被先帝羞辱一夜后于宫中自尽,梁惠王满心怒火却又为人臣子无可奈何,只能想尽办法地给先帝找麻烦。”
“两个人百般给对方找麻烦,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撕破脸。为了羞辱当时的梁惠王,先帝就把梁王送去梁惠王的封地,下旨让梁惠王封他为世子,也把梁王记在了梁惠王名下,让梁王世袭梁惠王的封地食邑。”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梁王虽是皇子,但却是未曾上过皇室玉牒的,也就是说,他没有皇子身份。”
“梁惠王在过继梁王几年后就病逝了,梁王当了梁王,但他被养的胆小畏缩,一无是处,不管是从前在宫中还是后来成为了梁王都是无人问津,也从不惹事作妖,连朕登基时都没有出现过,只是在自己的封地安稳混吃等死。”
秦随说到这儿稍微顿了顿:“要不是今日在此处听到梁王这两个字,只怕是朕也要忘了,朕还有一位并非同胞的兄长尚且存活于世。”
听这个语气,好像是很遗憾梁王没死一样。
燕无双打了个寒颤,暗暗离秦随稍远了点,又往沈惟舟身边靠了靠。
沈惟舟还是不太明白:“陛下说梁王无人问津,连陛下都快要想不起来,十年来没半点消息的梁王却在江南一带如此出名,陛下不觉得奇怪吗?”
秦随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奇怪。”
“不如让梁王去坐朕的位子……”黑衣的帝王低低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风眸中充满着冷漠之色,“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阿猫阿狗也能肖想朕的位置了。”
“还有那个知府,也需要查一查。”
燕无双捏着一杯茶,想了想自己听到的一些东西,回过味来:“我想起来了。”
沈惟舟朝她看过来。
“我从那个村子逃出来之后就往原定的方向走,走着走着遇上了一队官兵,他们见到我之后盘问了我的身份,被我糊弄过去就将我带去了一处地方。”
“他们告诉我那是收容无家可归的女人和小孩的地方,但我去了之后很少见到女人和小孩,大部分都是一群老人。他们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那里的伙食并不好,我一开始没有吃,但后来实在是饿极了,就吃了一些,然后我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绑住手脚,捂住嘴,关在了一个箱子里。”
箱子?
沈惟舟不期然地想起了他和秦随进城时遇见的那一排排红木箱子。
“那箱子好像没盖紧,隔音效果并不好,我虽然无法挣脱绳索逃出箱子,但是我听到了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我被卖了,买我的人是红袖阁的人,而卖我的人……我听见红袖阁的人叫他,官爷。”
燕无双咬了咬嘴唇,气得不轻:“我原本以为是那青楼之人说话行事轻佻,见谁都叫官爷,但现在想想,既然这知府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不是卖我的人真的就跟知府有关?”
“我可还记得呢,那老鸨也跟我说过,让我进去了就别想跑,他们红袖阁可是有知府撑腰,便是那一州太守来了也得给知府三分薄面。”
“……”
闻言,秦随和沈惟舟俱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都有些冷了下来。
还没等他们跟燕无双说,楼下已经传来了喧闹,传入几人耳中的还有嘈杂的脚步声和店小二的劝阻声。
“诶诶官爷,您不能进,真不能进,这些都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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