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个好去处,不过你得听我的,到时候……”
沈惟舟微微一笑:“但凭吩咐。”
—
不出沈惟舟所料,牢头说的所谓好去处就是这城里最大的一家青楼。
这家青楼背景应当不小。
楼分五层,占地广阔,坐落于城池的中心地带,从外表看上去就是风雅别致的酒楼模样,与周围的建筑并无差别,只有走进去才能发现内里其实是别有洞天。
从正门进去,一打眼就是珠帘翠幕,各色美人披着绫罗绸缎与客人们调笑,酒水成了催情的工具,有些放得开的竟是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吻得难舍难分,活色生香,极尽奢靡。
正中央是明晃晃的酒肉池林。
重金打造的台子上到处都是金银珠宝,却没有人敢上去捡,美人身披红绸,媚眼如丝,声音高高低低地吟哦着缠绵的曲调,偶尔动作间红绸滑落,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也只是一声娇笑后用玉指勾起,恍若不觉台下看客冒着绿光的眼神。
明明还是白天,这红袖阁却已经是人满为患,阁内色调暧昧暗沉,醉生梦死,温柔乡里,一派靡靡之色。
【他把你给卖了???】
眼见着牢头把沈惟舟从牢里带出来,给他叫了一辆马车径直把他带到了红袖阁后门,又从老鸨手中拿到一大笔银票后就留下沈惟舟离开的系统目瞪口呆。
它不可置信。
【他都收了你的钱,还又拿老鸨的钱,把你给卖了?】
【这是人???】
沈惟舟看着朝自己围过来的打手,以及面前越看他越惊艳满意的老鸨,脸上的怯懦之色淡了下来。
“正常人不会。”
但赌鬼可就不一定了。
那牢头看守牢门多年,想必收受了不少贿赂,按理说应该不缺钱财花用,但身上的衣衫全是旧的,连脚上的鞋也都磨损厉害,看上去是穿了许久都舍不得换。
他指缝中有妙龄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眼底的青黑之色一看便知是内里亏空不足,想必是经常出入青楼的常客。
嫖赌不分家。
他腰间露出的崭新布料是各地赌坊用来标记催债的一个信号,身上有这种布料,就说明是欠了赌场一大笔赌债,而且已经过了约定的归还日期,就要还不上了。
那布料是委婉的提醒,也是最后的催命符,是用来告诉欠债的人,再不还钱,就得用身家性命去抵债了。
这种赌鬼,缺钱,缺的要命。
所以沈惟舟适当示弱,话里话外都告诉牢头自己身份低微,不会有人找寻,他消失了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以此引诱牢头生出把他卖了的想法。
是,沈惟舟是故意的。
甚至卖到哪儿他都给牢头想好了,不是赌坊就是青楼,青楼的可能性更大些,就二选一,没有别的路可走。
【为什么啊?】
系统在意识空间里蹦蹦跳跳,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打不开牢门的锁吗?宝,你听我说,我的资料库里有开锁大全,就是小说里拿根针就能开锁的那种,只要你要我没什么找不出来的,三分钟速成,包你无痛开锁,神不知鬼不觉。】
沈惟舟勾唇笑笑:“能开。”
“不想开。”
“秦随都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我为什么要自己开锁出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从紫玉佛的主人下手,以此试探那箱子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这城里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惟舟一边在心里和系统说着话,一边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避开老鸨伸过来的手,缓缓迈步,自己朝着红袖阁踏了进去。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觉得新来的美人听话的要命。
“打探消息,我虽不擅长,但也知道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无非就三处。”
“茶楼酒楼青楼,赌坊,官府与高门世家。”
“秦随想要消息。”沈惟舟踏进后院,被引着进了一个房间,并告诉他这以后就是他的房间,“可以,我给他消息。”
“此次帮完他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瓜葛。”
【……你不去江南啦?为啥啊?】
老鸨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之后退了出去,大概意思就是沈惟舟已经被卖了,进了红袖阁生是红袖阁的人死是红袖阁的鬼,不要想着逃跑就会有好日子过,凭他这张脸一定能当个头牌……诸如此类的话。
最后还说了一句今晚就有贵客要来,要沈惟舟提前准备准备,看能不能讨贵客欢心。
沈惟舟没理会,神情冷淡地别过了眼去。
老鸨见状更是放心,便也不再多言,径自离开,只是门口处多了三四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摆明了不让沈惟舟出屋子。
“他既不想与我多言,我又何必赖着,自讨没趣。”沈惟舟唇角微弯,“之前倒是好好的,之后就不说话了,摆脸给我看吗。”
“不过也是,若不是因我,他也不必暴露自己的身份去找廖闫明,更不用费劲地灭口,还日日担心留下什么祸患让幕后之人找上门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