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动作利索,随后直截了当地吩咐道。
“好好吃完。”
钟芫坐下后看了眼箫成玉,正在斟茶的男人察觉了她的视线便抬眸望了过来。
“怎么了?”
钟芫顿了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认真地看过箫成玉,从前的时候总觉得看不够,如今却只想离得远些。
“没什么。”钟芫轻声回答。
箫成玉闻言微微蹙眉,不过他也并未多说什么,自从回来之后钟芫便是如此,冷冷淡淡少言寡语。这样的钟芫让箫成玉有些无所适从,他知道这是她在表达不满,但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身边,所以他也只劝慰自己。
慢慢哄便是了。
就像从前一样。
很快到了第二日,钟芫也终于被箫成玉放出了荣华殿,只是去长岁宫的路上,她身边一直跟着严阵以待的寻安。如今的寻侍卫再不向从前那般温良和煦的与钟芫谈笑,但他还是念及旧情的,所以每当瞧见钟芫,脸上总带着几丝复杂。
只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叛军入城的时候,钟芫便奋不顾身的去救太妃娘娘,郑玄来救驾的时候拿出的也是原属于钟芫的玄卫令,明明做了这么多,却又……
想到这,寻安不禁叹了口气。
大抵也是猜出了寻安的顾虑,钟芫也没有开口叙旧的意思,只是想到待会要见姜太妃,她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
毕竟当初不告而别,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恼上自己。
因为之前的宫变,从前宫里的那些侍从几乎都已被屠戮殆尽,如今的这些宫人见到钟芫也只是敬畏地看上两眼,再不会如从前那般喜笑颜开的唤上一声芫姑姑。
姜太妃这个时候已经快备好午膳,正在她想着要不要再添些什么的时候,抬眸间瞧见了从廊
间走来的钟芫。
经久未见,姜太妃一见着人便快步迎了上来。
钟芫本以为自己会受一番责骂,却不想姜太妃竟隐隐地红了眼眶,“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与家里人商量,做什么非要到外面吃苦?”
听着姜太妃闷闷的声音,钟芫微微发愣,她一贯是巧言善辩的,可此时却有些语塞。
“太妃娘娘……”
钟芫刚开口便被姜太妃拉进了屋子,老太太似乎也没有在意钟芫的回答,只是看着孩子有些怯懦的模样便觉得心疼。
“昨天玉儿说你想吃娘亲手做的饭,我今儿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这是刚端上来的芙蓉羹,快尝尝!”
钟芫闻言顺从的尝了口,然后点着头道。
“好吃。”
姜太妃闻言便笑了,“我就知道你喜欢,你和玉儿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钟芫闻言微微颔首,其实也不是她和箫成玉嘴馋,只是那时候过的实在艰难,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尝到这些鲜味,便忍不住吃的多些。
想起往日,姜太妃不由得叹息起来,她这一辈子其实空虚枉然得紧,没什么亲人,也没什么挚友,陪着她半辈子的也就这两个孩子。
她看了眼钟芫,眼神中闪过些许复杂,正在她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在抬眸间看到一行宫人往殿中走来。
正是刚下朝的箫成玉。
男人步伐很快,只是临近寝殿前却突然停了下来,姜太妃见他屏退了身后,然后不甚自在地轻咳了声才朝这边走来。
看着眼前,姜太妃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倒不是在笑自己儿子,只是笑如此明显的事情,她自己竟迟钝至今才察觉出来。
当真是老了。
此时的钟芫也听到了箫成玉的脚步声,她放下手中的羹勺,正打算起身,却被姜太妃轻轻按住。钟芫有些疑惑,但看到姜太妃安抚的笑容,便也没再坚持。
一旁伺候的宫人瞧见陛下来了,随即恭顺地退了出去。
寝殿里突然安静起来。
这天里本来就冷,箫成玉一踏入房门,便仿佛卷了股寒意进来。钟芫看着男人净手更衣后便施施然地在桌前坐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姜太妃身边用膳。
一顿饭几乎只能听到太妃娘娘的声音,不过多是问钟芫这些日子都是在哪里,做了什么。
钟芫挑拣着回答,说自己去了趟淮安看看老家,然后去在朔州开了间客栈,至于其他的一些细节,她还是隐去了。
姜太妃听着脸上竟隐隐透出些羡慕。
“我啊,这么些年都在这宫里,若是再年轻些,倒也想如你一般跑去外面看看。”
钟芫听着笑了笑,但还未等她开口便听到箫成玉的声音道:“母妃哪里老了,若是想去哪里,随口安排一下便是了。”
姜太妃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不过没一会她又点了点头。
“玉儿说的是,以后再要去哪里,直接和家里人说一声便是,何必一个人,万一遇着什么危险怎么办?”
钟芫听出这话是对她说,所以下意识地回了声“是”。
不与贵人们争什么口舌对错,这几乎已经是钟芫想改都改不掉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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