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坐着,许是因为天气寒冷, 钟芫显得有些慵懒,箫怀执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既然说好了, 那便不许反悔。”
钟芫疑惑地看了眼箫怀执, 这种事哪有什么反悔的, 不过她也没有深想,只是点了点头。
“不反悔。”
屋外风雪簌簌, 女子声音轻柔地仿佛屋檐上的落雪, 箫怀执学着钟芫的模样撑起下巴。
“那阿芫以后便是我的夫人了。”
钟芫听言抬眸,眼前的男人笑容缱绻又温柔, 他好像忘了自己曾经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却因她的一句承诺而欢欣雀跃。
钟芫摇了摇头,然后提起了前去明州的事。
“大概什么时候离开?”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箫怀执侧首看了眼,然后开口道。
“大概也就这两三日, 到时候霖殊会安排人来接我们。”
其实钟芫也知道箫怀执醒了之后定是要离开的,只是她有点眷恋这种平静的生活,钟芫瞥了眼窗外的人影, 轻轻点了点头。
“安排好了就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沉溺安逸也并非益事。
看着阿雪匆匆跑走的背景, 钟芫也只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别的都好说,就是小孩子可能有些难哄。
果然后来的几天林雪都没有向平日一样来找钟芫,直到临走,钟芫才见林雪躲在自己阿爹身后,眼圈似乎有些泛红。
上车前,钟芫抱着林雪,悄悄在她耳边留了句话,看到小姑娘亮起来的眼眸,她才放心的上了马车。
箫怀执有些好奇她说了什么,但无论他怎么问,钟芫都只是笑而不语。
毕竟帮小姑娘物色俊俏郎君这种事,还是当做秘密为好。
马车外是护送的队伍,这次倒是慎重许多,前前后后两队人马,但是人多之后行程却没有快上几分,反而因为几次被大雪封路,耽搁了些时日。
他们花了足足十天才到明州城的落脚处。
看着似乎只是一处普通的宅院,而护送的人到了之后也都陆续的离开了,只留下两个护卫。
“怎么样,看着可还喜欢?虽然不大,但是位置不错,当年我只是一时兴起置办下来,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用到的一天。”
箫怀执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拉着钟芫进了便直接院子。
里面似乎已经布置好了,两个妇人立在门边,一见他们便直接唤道,“老爷,夫人。”
箫怀执下意识瞥了眼钟芫,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只是脸上笑有些意味深长。
“为何这般看我?”
钟芫听言拢了拢衣袖,只回了句“明知故问”。
不过称呼而已,钟芫并不会因为这点事生出什么情绪。即便的真的有,也应是些许说不清道不明悸动,她本以为箫怀执承诺给她的相携一生,终究也只是承诺,她没想过他真的准备了一个她期望中的家。
三两间房,一方庭院,一张石桌,一盏热茶。
她想他那么急着来明州,应该是想要联系下属,布置自己的势力。
但是箫怀执却好像真的只是和她在一起普普通通的过日子,自从到了明州城后,箫怀执便开始琢磨着做些什么谋生,两人在商量后决定在街市上卖画,偶尔他也会替人写写家书,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如今的他们好像真的只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箫怀执开始学着下厨,或者陪着钟芫一起晾晒衣物,谋一日箫怀执神神秘秘的回来,怀里竟藏了两只雏鸡。
钟芫看着喂鸡的男人,偶尔也会有些恍惚,好像他们从不曾在魏都,也不曾在有过往日那些争夺算计。
浮云朝露,珠流璧转。
眼看着快到了成亲的日子,箫怀执兴冲冲的拉着她一起去采买准备,他们二人如今也都是孑然一身,上无高堂下无亲友,便也少了许多拜堂的规矩。
“早知道要这么多东西,便早些准备了。”
明州靠北气候严寒,雪下一层便厚一层,一路上箫怀执都牢牢牵着钟芫的手,男人怀里抱着刚刚采买的货物,脸色有些凝重,“喜服怎么办,从前衣物都是尚衣局制好的,原来民间大都是自己缝制,也不知这城里有没有成衣坊……”
说着箫怀执悄悄瞥了眼钟芫,“听说女子及笄前都会自己缝制嫁衣……”
没等箫怀执说完,钟芫便直接打断道,“我一介冷宫婢子,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哪有功夫准备这些?”
说着钟芫看了眼漫长的街市,“只剩三天,就算我有八只手现在来不及了,看看能不能买到,买不到就随便准备一下,笼统就我们两人,过得去就行,我不在乎这些。”
箫怀执听着皱了皱眉,却没有应下,“这可是终身大事,一辈子就一次,我可不想像你这般随意。”
总之。
“就算跑遍整个明州城,也要买到喜服。”
钟芫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若是没买到,那就不成亲了?”
箫怀执脚步微顿,不过很快便硬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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