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挺拔的男人,然后缓缓勾起唇边。
“是我救了你——”
来往百姓行色匆匆,擦身而过却丝毫不见停留。
“我救了大人,大人应该知恩图报对不对?”
女子骤然展现的温柔却让寇承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但他没有回答。
“所以寇大人去见陛下后,就当做不曾见过我……好不好?”
女子神情十分诚恳,那清浅的笑容里也满是温润柔软,这是寇承熟悉的钟芫,但他却依旧觉得不大痛快。
男人缓缓握紧了双拳,他看着钟芫,双唇抿得很紧。
钟芫看他满脸拒绝,脸上的笑意又逐渐淡了下去。
也是,挟恩图报,怎能信服。
收拢笑意的钟芫又淡淡瞥了眼男人,因为本来也没抱太多期望,所以她放弃的很快。
身后突然传来锣鼓宣鸣,钟芫转身看去,原来杂耍的卖艺人。
她刚抬步欲去围观,却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街市熙攘,人言嘈杂,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冷硬,混在繁乱的人声中却又十分清晰。
“可以。”
寇承看着女子顿然停住的脚步,原本脸上郁色又淡去了些许,他上前一步走到女子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道。
“我确实欠你恩情,所以,我可以答应你。”
钟芫眨了下眼,她回头看向寇承,印象里这位都统大人一向尽忠职守,不是这般毫无原则的人,不过很快他又听到男人道。
“但你要给我个合乎情理的理由,钟芫,我不明白,陛下那般宠爱你,你为何……”
“——因为我不想在皇宫当妃子。”
几乎立刻钟芫便给了寇承回答,她抬手撩了下垂落耳边发丝,然后抬眸看着怔住的男人,“难道寇大人看不出来陛下的心意?”
女子眉目秀雅,抬眸间自有一种清雅温贤的气质,可她的说话偏偏又是那般大逆不道,“你是男人,又与陛下相处多时,别说什么你不敢揣测不甚明白……”
“箫成玉,他爱慕我很多年了不是吗?”
寇承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眼前这个荒唐至极的女子。
“那是陛下——”
“我是你恩人——”
寇承心中情绪翻涌,却说不上是急是怒,女子眼中半分畏惧都没有,就仿佛她看准了他会因为这个恩情而退让容忍。
“你——”寇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语塞,他甚至不知道字该如何作答。
因为他知道,事实确实如此。
而且是很久以前,陛下还是殿下的时候。
他记得那是一年年末,他无意中发现大殿下居然在打磨一只女子的发钗。
寇承原以为这是殿下是送给自己的母妃的礼物而已,可后来他却惊诧的发现,那只简陋粗制的发饰居然缠在一个卑贱宫婢的发间。
后来的每一年,箫成玉都会亲手打磨一只银钗,而随着他手艺逐渐精进,也有大胆的同僚手上前调侃,而箫成玉都只是笑笑。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随着回忆终了,寇承的视线又落在女子肆无忌惮的眼眸里。
“你简直是——不知死活。”
寇承忍了许久,也只是给了钟芫这么一句训诫便直接甩袖离去。
哪有女子像她这般,毫无禁忌,毫不羞耻,这般直接妄言什么男女情爱?
简直荒谬。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算说定了——”
正在寇承郁猝之时,身后又传来女子明快的声音,他骤然停下脚步,然后回头看去。
只见女子正眉开眼笑的朝他望来,寇承停在原地等她走近,那墨染似得长眉又不自觉地拧起,然后好似烦恼般催促道。
“快些回去,然后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还给我。”
男人说罢转身走远,钟芫却看着身上长衫微顿了下。
这衣衫是他的?
回到献安堂的时候,医馆里已经排了好些个病人,钟芫回到房间后便细细检查了下,这才发现这诊间里还有一些男子的内衫衣裤,想来这屋子之前是给寇承用的,只是她来的突然,虽然临时更换了房间,但还有些行李没有收好。
她把所有的衣物整理好,然后把换下的长衫泡入水中,本来她觉得布料尚可打算改改留下的,但是人家既然要了,也不好扣着人家的衣裳。
另一边,回去之后的寇承也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青州去陛下身边复命。
虽然钟芫给他的理由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男女之事,终要讲究一个两情相悦,她既不喜陛下,留在陛下身边也未必是件好事。
这样想着,寇承越发觉得自己答应钟芫是个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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