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十一月中旬,马上就进入腊月了,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
薛彩樱撩开帘子,一股冷风无情的袭过来,让她吸了口凉气。
很听话的退了回去,“那行吧。”
因为今天回赵家镇,粽棕记着这事,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跑前跑后帮忙装车还张罗着拿自己的玩具,听说老家有很多小伙伴,他准备和大家分享。
这会兴头过了,再加马车颠簸,困意袭来,他就靠着元宵打起了哈欠。
薛彩樱将他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薛彩樱身上软软的,粽棕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薛彩樱担心车里冷,扯了条被子给他盖上。
看元宵安安静静的坐在里边,问道:“靠着娘睡一会儿?”
元宵摇了摇头,“我不困。”
薛彩樱想起元宵出生的事情,问道:“想不想听听你出生时的事?”
元宵早就好奇了,只是爹娘都忙,他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
以前倒是听奶奶和姑姑讲过,可他们讲述的角度不同,他还是更想听娘说的。
“想听。”
薛彩樱从她嫁给赵雪窝开始说起,把她不受继母待见,险些被继母卖了,到她主动找到田氏给赵雪窝当媳妇。
还有她嫁进赵家后帮着赵老二和田氏蒸馒头,后来到镇上开面食铺子,又开大酒楼,事无巨细,全都讲了一遍。
如果元宵是普通孩子,她肯定不会说的这么细,至少她被继母虐待那段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可元宵懂事,有着常人这个年纪没有的智慧,她不需要特意隐瞒。
薛彩樱想到元宵快要出生的事,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年夏天,你二叔二婶成亲,说来也巧,镇上的王屠户莫名其妙的死了,就在你二叔成亲当天,你爹是第一嫌疑人,衙门连问都没问就把你爹带走了。”
元宵有些不明白:“可二叔不是六品官吗,县衙不能轻易拿人吧。”
元宵听得还挺细,这话说来就长了,“当时衙门没有县太爷,做主的是李主簿,也是你大爷爷的姑爷,你肯定听说过吧,大爷爷和咱家不对付,肯定要帮忙大爷爷家报仇了。”
元宵还是不明白:“那李主簿是不是太糊涂了点,他一个主簿怎么跟吏部的官员斗。”
薛彩樱本来想简单讲讲,可元宵太聪明了,总是能抓到她的漏洞,没办法,只能再返回去说的详细一些。
“当时李主簿是很有机会升任县太爷的,你二叔不是在吏部嘛,他就想抓了你爹,让你二叔给京城去信,提他为知县。”
元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薛彩樱笑道:“这他们可打错算盘了,你二叔在吏部不假,可你二哥和吏部尚书不对付,你二叔不写信,他没准还有希望,你二叔写了信,肯定会拒绝。”
元宵又问:“还是不对啊,我二叔才不过六品小官,怎么会和吏部尚书不对付?”
这个故事发散起来,讲了一路还没有结束。
薛彩樱好耐心,倒也不怕儿子追问,不过是打发时间,她便把能想到的都讲述了一遍。
直到赵家镇,薛彩樱才说到赵雪窝在大牢里吃鸡。
马车停下来,粽棕也醒了,他用肉呼呼的小手揉着眼睛,模糊不清的问道:“娘,我们到了吗?”
“到了,”薛彩樱给他拿了一条狐狸毛的披风,提醒道,“直接进屋,哪都别去。你刚睡醒,别冻着。”
粽棕还想抗议,薛彩樱又道,“冻着就得吃药。”
粽棕老实了,那么苦的药他才不吃。
赵雪窝的马车一进院就有小厮过来牵马。
赵老二、田氏和老太太在一辆车,赵雪窝和薛彩樱把两个孩子送进屋,转身去照顾老太太。
“奶奶,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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