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一起走进楼里,小沫说起春节后就要搬去无敌江景大楼了,对这个地方还有点舍不得,虽然也不过呆了三个多月而已——她转正才一周半。
陆匀开玩笑说:“那我等你们走了,找个渔网把那些钢镚儿捞出来,感觉得有个几百块。”
小沫疑惑:“小陆老师,你就是靠这样的冷笑话追到主编的吗?”
陆匀:“你的主编听到我这种笑话,只会说‘要么闭嘴,要么滚蛋’!”
他掐着腰模仿陈紫的样子逗笑了小沫,她跟他挥挥手再见,跑回自己工位上干活。
主编办公室周围一百米依旧是气质静谧,陆匀的脚步声在吸音地毯上显得微弱。
可还是一进门就被陈紫训了:“你走路把脚抬起来。”
陆匀于是踮着脚尖绕到对面沙发上坐着,托着腮看陈紫工作。
陈紫投入精力在某件事情上的时候,可以无视其他任何干扰。
包括美色。
所以陆匀看了那么久,看得眼睛都酸了,陈紫也没给他一个回应。
窗外天黑下来,能听见外面的员工们也陆陆续续的下班声音。
陈紫终于合上电脑,捏了捏发酸的鼻梁,把棉拖换下来,然后喊陆匀:“走吧。”
门外灯火通明,还有很多人在工作,有几个员工好奇地看他们,对上陆匀的视线又立刻扭头看表,或是假装伸懒腰。
陆匀把手搭在陈紫肩上,低头跟她小声说:“你的员工在对我笑。”
陈紫扬起下巴:“你对我的员工也笑挺灿烂啊。”
陆匀:“嗯?”
陈紫:“下午不是跟小沫说说笑笑的?”
她拍陆匀的手,“爪子拿开。”
“啧啧,吃醋了,酸呢是吧?”陆匀贱嗖嗖的问,转过身子面对她,倒退着走路,低头看她表情,在她跟前刷存在感。
陈紫从包里掏车钥匙,钥匙旁边还放了个巴掌大的红封,是给陆匀的。
她拿出来塞到陆匀手里:“新年快乐,你的礼物。”
“这什么啊?”陆匀一捏,是个硬币,“钢镚?”
陈紫“嗯”了一声,“压岁钱。”
陆匀不满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要什么压岁钱。”
他们已经走出楼里,他还在倒退着和她说话。正好路过院子水池旁,想起她刚才那句酸溜溜的话,多半是看到自己和小沫在这里聊天了。
既然是许愿池,他也替陈紫许个愿好了。
“希望陈紫女士新的一年,一切如意!”他说完,从信封里掏出那枚硬币,“噌”地用拇指弹飞,“噗通”一声落水声传来。
陆匀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自觉非常酷炫。
瞧瞧陈紫,她都看呆了。
陈紫确实看呆了:“你不觉得那个硬币比你平时用的重一点吗?”
“有吗?”陆匀疑惑,他平时也不用钢蹦儿啊。
陈紫扶额:“那是新年限量珍藏版15克金币。”
陆匀:……
小沫下班的时候,就看到陆匀真的挥着个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捞渔网兜,蹲在水池的圆台上捞硬币。
旁边不远处,停着主编的车,车上坐着主编,开着远光灯照亮水池,看戏。
小沫惊呆了,这是在做什么?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陈主编打灯捞硬币?
他们的恋爱这么有情趣吗?
小沫从陆匀身边经过,客套地问了句:“小陆老师,需要什么帮助吗?”
陆匀听见声音,回头看她:“需要你把眼前看到的事情忘记。”
说完,他骂了句粗口,从台子上跳下来,把新捞上来的硬币堆到地上,俯身扒拉:“你们真是闲得蛋疼,要许愿去庙里啊,对个水池子许得什么愿。”
小沫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无辜牵连了,大冷天的,她站这儿都嫌腿冷,跺了跺脚先走一步。
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见身后陆匀的欢呼:
“我靠!终于找到了!”
陆匀攥着那枚金币上车的时候,手都冻得有些僵硬了,对着空调出风口好一顿吹。
陈紫坐车上暖暖和和的看他捞金币,跟看滑稽戏似的,也不觉得浪费时间,只觉得好笑。
陆匀慢慢找回了知觉,也找回了脾气:“你下次送礼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还以为真的就是个钢镚儿。”
陈紫:“正常人都会打开看一眼啊,谁知道你会突然扔出去。”
她回想他眼都不眨一下就把金币弹飞的那幕,还是很想笑。
她也确实笑了。
陆匀恼羞成怒:“不许笑了!”
陈紫把座椅靠背往后调,坐得更仰一些,“把姐姐逗笑,不应该是你的光荣使命吗?”
陆匀冷哼一声,“那你笑吧,反正下周开始我就要去拍节目了,你想看我的笑话也只能去电视上看了。”
“嗯?”陈紫反应了一下他说的话,“没关系,我可以假公济私,安排一点拍摄任务让你来杂志社,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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