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岁想说不给,但一想到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她要东西,就眼睛一转,“想要啊?求我咯。”
她以为以严松筠平时的做派,是绝对不可能低头的。
但她却很快就听到他说:“嗯,求你,这套茶具给我吧?”
俞知岁一愣,她没听错吧?严抠门求她了?这是真的吗?!
这是她想听就能听到的吗?!
要知道这个人在床上都不肯求她的,现在为了一套茶具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啊哈哈哈,她翘起二郎腿,用尾指轻轻掏了一下耳朵,得意洋洋,“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诶,再说一遍?”
严松筠:“……”
这小人得志的脸孔让他非常无语,心里一再提醒自己,她受过苦,平安长这么大不容易的,他要对她宽容点,对她好点。
但最后还是只忍得住翻白眼的冲动,忍不住抽搐的嘴角,“……差不多得了,别蹬鼻子上脸。”
俞知岁又咯咯笑起来,“我还以为你突然就转性了呢。”
严松筠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哎,说真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已经让人送了点心过来么?”俞知岁笑了会儿,正色问道,“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严松筠低头嗅了嗅茶汤的香气,“刚和你哥见过面,聊了给你姑姑的寿礼,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俞知岁闻言好奇道:“所以打算送什么?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就决定了?”
严松筠张了张口,要的话换了好几下才说出来:“嗯……我们送一幅黄慎的《麻姑献寿图》,你哥去找一尊麻姑献寿雕像,咱们合在一起送,意头好。”
“就一幅画啊?”俞知岁大失所望,“这算什么,还不如送首饰呢,去拍卖会走一趟,拍一套翡翠的黄钻的,漂亮好看可以戴出去同人炫耀炫耀,还保值,可以传给后代子孙的。”
“真是难得你还会想到后代子孙几十年以后的事。”严松筠忍不住对她阴阳怪气,又气得戳她脑门,“就一幅画?你懂什么,你连黄慎是扬州八怪之一都不知道!他的真迹你现在有钱都难买到,翡翠黄钻算什么?”
俞知岁确实不知道黄慎是谁,她也不爱什么书画,她承认自己学渣,自己孤陋寡闻,但她很恼火严松筠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她的老底。
当即她就生气了,大怒:“就你厉害,就你懂,你是天下第一懂王!行了吧!”
说完重重哼了声,寒着脸别过头去。还想要她的茶具,吃屎去吧他!
严松筠见她这样,也不由得有些后悔。
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不是吗?只能哄着捧着,虽然能接受批评,但不接受语气不好的批评,要面子得很,他刚才干嘛要那样跟她说话,直接告诉她那幅画很贵,不就完了?
唉,都怪他这张忍不住的嘴。
他犹豫了半晌,倒了杯茶,递给俞知岁,自顾自地开始说话:“说起来这部剧的主角万全我是知道一些的,万全出身医学世家,他的祖父万杏坡和父亲万筐都是儿科名医,到了他这一代,更是继承和发扬了儿科鼻祖钱乙的学说,万氏小儿科更是声名远扬。”[1]
“万全十分擅长治疗痘疹,《明史·艺文志》卷九八里记载过一个小故事,说有一个患了痘疹的病人,都已经死了半天,但万全看过之后,让人把他放在泥土里,三天后这人痘疹复发,为了几勺药这人就醒了,你说神奇不神奇?”[2]
他是看着俞知岁问的,语气里未必没有求和的意思,但俞知岁全然不为所动,板着脸看都不看他,也不接他递过来的茶。
严松筠见她这样,麻着爪叹口气,继续试图引他说话:“其实巧巧饰演的这位胡夫人,应当是民间流传的一个关于万全的故事里的人物。”
顿了顿,他看一眼俞知岁,继续道:“传说当地有一富绅胡元溪,是做药材生意的,曾经跟万全有些宿怨,所以他的儿子得了咳嗽时,他刻意避开万全,请了另外的医生给孩子看病,偏偏这些医生都是半吊子,孩子二月得的病,到了九月还没治好,而且越来越重,有时还会咳出血来,一口饭都吃不下,越来越虚弱。”
“胡元溪的夫人很着急,苦口婆心地劝他去请万全来,他很犹豫,说我跟他是有仇的,他怎么可能给我儿子治病?但是他还是去了,万全虽然很讨厌他的市侩和精于算计,但毕竟医者仁心,还是去看了,万全看到孩子,痛斥庸医误诊,但胡元溪小人之心,觉得万全是通过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于是看不起他。”
“万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孩子是肺有虚火,不过现在正好是秋天,吃清肺降火茅根汤吧,连着吃一个月就好了,胡元溪答应了,但是你知道他实际上是怎么做的吗?”[3]
又卖关子又卖关子!
俞知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看过严巧巧的剧本,但因为只有她自己的戏份,还不全,拍一天给一天的,所以她根本不了解这个故事。
她想说难道我不会百度吗?但刚转脸,对上严松筠的脸孔,她立刻就想到刚才的事,又重重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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