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回去拿!”
萧萧说完就又撒丫子往自己家的方向跑,真有他的,这一大清早的,什么都还没干呢先热身运动往返跑了两圈,这两天降温倒是冻不着他了。
等萧萧骑上车,三个人两台车并行,一道往外骑。路上间或聊几句天,萧萧一直想把话头往免免身上引,但免免坐上车前杠以后就半靠在她哥哥怀里打瞌睡,萧萧说了什么她似乎也没听进去,最后就变成了两个大男孩聊了一路。
聊了半天谢旋才想起来:“哎,不对啊,你们军工厂不走这条道啊,不是在沐春路那边么?”
“哦。”萧萧囫囵道,“我这不是寻思着现在,呃,秋高气爽的么,早上空气又新鲜,就早点儿出门吹吹风,锻炼锻炼,顺便也跟免……”
“免?”谢旋睨他。
“……跟你们联络联络感情,呵呵。”
马路前边一只流浪猫“哧溜”一下从旁边草丛里窜出来,两个大男孩都一捏龙头,脚踩地刹住了车。猫平安越过了马路,两辆自行车车头却撞在了一起,谢旋跟萧萧也面面相觑。
“唔……怎么回事,哥哥?”免免揉着眼睛支起身,谢旋就见萧萧又明显地紧张了一下。
他眯起了眼睛。
自行车骑到中华中学不用多久,这会儿正是孩子们上学的高峰期,学校门口汇聚了不少学生,骑车的走路的都有,背着书包往里边去。朗朗读书声从学校里传出来,大约是早到的学生们已经开始早读了。
萧萧随口道:“这读的什么呀,什么草屋淋雨媒人吃馍的,半个字都听不明白。”
他话音刚落,谢旋差点一脚没踩稳把车弄翻了,好容易停稳当,一脸又好笑又嫌弃的表情瞪着萧萧。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是《离骚》。”免免被刚才颠那一下弄得清醒了不少,她回答完萧萧的问题,又抱了抱谢旋,跳下车,乖巧地向两位哥哥挥手:“哥哥,萧萧哥哥,我走啦,你们俩路上也小心。”
说完就也汇入了学生的人流中,往校园内部涌去。
早读声还在继续,声声鲜明,萧萧刚才闹了笑话,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叹了一口气:“唉,早知道做学生的时候该用功点,好赖读个高中,也算是有个还过得去的文凭,也能少闹点笑话。”
这倒是有意思,萧萧生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天赋兴趣努力这三者是一概都没有,从前也从未听他为自己那点儿文化水平惋惜过,这会儿倒是感慨上了。他文化水平不高又不是一天两天,就他肚子里那几滴墨水,笑话是从来没少闹的,平日里别人嘲笑他,他也跟着人哈哈笑,现在知道要脸了。
谢旋不动声色:“怎么,又不是多大事。你虽然没多好的文凭,但是这会儿在军工厂不是挺好的么,你之前不是说车间主任都跟你客客气气的,没事还能一块儿吃吃饭打打牌,工资也不错,多少人羡慕啊。”
萧萧却摇摇头,丧气道:“那都是表面工夫,外强中干,就是那种感觉,这人吧,瞧上去还挺人模狗样的,但经不起推敲,仔细一推敲了人就发现,你就是一豆腐渣工程,只有壳子,没有芯子,我觉得我就是这样儿。”
“多的是人从壳子到芯子都没有呢。”谢旋道。
萧萧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摇头:“嗐,你不懂,你跟李培都明白不了。”
谢旋瞅着他那怅然若失的样子,冷不丁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萧萧一个激灵:“没……没啊!哪有的事。”
“是么。”谢旋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你好好上班去吧,别一大早的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等到中午,太阳当空挂到顶的时候,离中华中学大概一站多路的曲廊巷里,一家小修理铺刚拉开门营业。
拉开门的是个年轻人,身量不高,一头自来卷,嘴里还叼着带沫儿的牙刷,明显是刚起床。
周围别的店都已经忙忙碌碌一上午了,这店家也是真不着急。自来卷把门帘儿往两边钩子上一挂,还优哉游哉的呢,结果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人往这儿来。
他叼着牙刷招呼了一声:“哟,轩哥。”
来人正是欧阳轩,他是骑着他那嘉陵70来的,人跟车刚到店门口,自来卷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道:“声不对啊,大哥,你别说你刚拿的车就出毛病啦?”
欧阳轩从车上跨下来,用脚尖点点摩托车的前轮:“前面轴承的问题,有异响,借你店子跟工具用用,我自己修。”
说着他就把摩托车往店里推。
自来卷抓抓他那头乱蓬蓬的头发,跟着进去了。
他叫何小满,小时候也住大院里,后来举家搬走了,跟欧阳轩是发小,也是当年的军属大院里唯一能跟欧阳轩玩得来的人。
玩得来没别的原因,一是何小满的人就跟他那头软绵绵乱蓬蓬的小卷毛一样,没脾气,欧阳轩欺负他也不生气;二是俩人也算有点共同爱好,都喜欢捣鼓带轮子的玩意儿,小时候没少凑在一起拆别人自行车。
所以这俩人,一个小霸王,一个捣蛋鬼,在院里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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