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看她一眼,道:“有心事?”
肖芳摇摇头。
胡老板道:“谁又欺负你家了,是你那个前夫吗,我找人狠狠收拾他一顿。”
肖芳闻言看他:“你不觉得这样不对吗?”
“啊?”胡老板一愣,“什么不对,打架不对?”
肖芳道:“景鲤和我说,对付野蛮人就要用野蛮人的方式,你觉得这句话对吗?”
胡老板意外地笑道:“景鲤说的没错呀,小姑娘脑子挺清醒的,有些人,就是不收拾一顿不老实。”
他说完了才发现肖芳的语气应该是不赞同的,忙道:“嗨,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有时候的确应该强硬一点,不然你一个大人,总不能还要靠景鲤这个小孩子来保护,是吧。”
肖芳没说话,胡老板还以为自己说错了,忙又道:“当然了,你这样的品质,也确实挺难得的。”
他一面对肖芳就不会说话,说完觉得这话怪怪的,有种越抹越黑的感觉。
肖芳却终于笑了下,道:“我确实应该强硬一点,我刚和景山离婚的时候,也想过,我和景鲤孤儿寡母,我要是不强大起来,谁保护我的女儿。可后来,都是景鲤在护着我,我越来越依赖她,甚至什么事都爱找她,问她的意见,习惯了听她的,明明我才是她妈妈,我才是长辈。”
胡老板耿直道:“你能意识到这点就挺好的,就已经进步了,没事的,景鲤又不会怪你。”
肖芳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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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外面万家团圆,鞭炮声不绝于耳,景家却冷冷清清的,田秀秀和景山只能守着清汤寡水吃年夜饭,吃着吃着,田秀秀就忍不住掉眼泪。
景山瓮声瓮气道:“别哭了,哭啥呀。”
他不劝还好,一劝,田秀秀越想心里越不痛快,抬手将饭碗砸到景山脸上:“你这个畜生,畜生!你哄骗我,哄得好啊!”
那饭全泼在了景山脸上,景山烫得跳起来,耍猴般疯狂擦自己的脸:“你他妈行了啊!”
田秀秀瞪着他,拍着桌子:“原形毕露了吧,你终于原形毕露了,是我老糊涂了,好在我孙女儿不糊涂啊,是景家祖坟冒青烟啊。景山啊,你好好谢谢你祖宗吧!”
景山吼道:“你他妈疯了吗?”
田秀秀呵呵笑:“我倒是希望我能疯了,最好早点死了,这样也能不拖累我的孙女儿,不拖累我的好媳妇。”
景山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田秀秀笑着笑着又掉眼泪。
景山不耐烦地低吼一声:“别哭了。”
田秀秀却像没听到。
景山还想再吼一句,房门却被敲响了。
景山暴躁地过去开门,外面肖琴和肖家两兄弟冷面站着。
肖琴笑呵呵道:“除夕好,这马上要初一新年了,是不是该还钱了呀。”
景山憋气:“老子没钱,滚!”
肖琴横眉竖目:“你他妈让谁滚?”
肖大走过来,推一把景山:“你他妈让谁滚啊!”
景山干干瘦瘦,竟被他直接推到了地上。
肖琴冷道:“拿钱!”
景山:“我没钱,你要钱找肖芳。”
“人肖芳早把欠我的钱还了,”肖琴现在怎么可能去找肖芳,“赶紧把你们的也还了,我拖到现在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景山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我,我没钱。”
肖琴看向老太太:“你呢,四千块钱而已,这都拿不出来?”
田秀秀擦了擦泪:“你们要钱,还不如要我这条老命。”
“你这条老命值几个钱。”肖琴踹了一脚景山,进去,“你给肖芳打电话,让她给你钱,我过两天有空了再来。”
肖琴本来已经不对景山和田秀秀还钱抱希望了,只想着以后能把景山住的这房子要过来,但是听说三老太要到了钱,就也找上了门来。
反正到时候,钱是她的,这房子也得是她的。
田秀秀呵呵一笑,看起来竟有些疯疯癫癫的:“行,我找肖芳要钱,我找我媳妇要钱。”
肖琴不放心地瞥她一眼,出去时又踹了景山一脚。
等这三兄妹走了,景山爬起来,战战兢兢看一眼老娘:“妈,你千万记得去找肖芳要钱啊,咱们家没钱,哪来的钱。”
田秀秀阴森森看向他,片刻后,慢慢收回视线,仿佛又好了:“我记得,我肯定记得。”
景山只觉得心里怪怪的,但是见她答应了,就没说什么。
出了门,肖大对肖琴道:“为了给妈治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四千块钱收回来也意义不大,你倒不如把老房子卖了。”
肖琴恨道:“我卖,你们呢,你们怎么不卖自己的房子?”
肖二讪讪一笑:“我们卖了哪有房子住了,而且我们虽然没卖房子,但是钱也拿了不少,差不多都倾家荡产了,你还要我们卖房子,农村老房子谁买?”
肖大:“就是,老妹,你卖了吧,反正老房子你也不住了,我们也没让你卖新买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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