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行一手抚着杯沿:“她昨天遇到谁了?”
肖芳头疼:“阿姨说这么多,你都没听进去吗?”
江景行笑了一下:“听进去了。她昨天遇到了阿姨的妯娌对不对?”
肖芳别开头,心累无比。
江景行仍是淡然的语气:“我知道遇到谁不是重点,我只是想说,虽然我也读了不少的书,但是动手打人,找人收拾人,甚至连警察都不放过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的女儿。她做什么,都是出于自卫,因为以她的性格,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她不会随便招惹,也就不存在回头找她的被她欺压的人。倒是可能会有回头找我的,我才是那个读了书仍然像个地痞流氓的野蛮人。”
“你别这么说……”肖芳知道江景行不好对付,没想到他这么不好对付,他揭自己的短,可这些都是为了景鲤,她能说什么,现在来指责他做得不对?可正如景鲤指责,过河拆桥的事做出来不让人心寒?
江景行微微一顿,又道:“我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不算好人,甚至连当初你前夫的赌资都是我故意塞给他的,因为只要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甚至能预见,他赌完之后,你们家的惨状。我在知道他名字的时候,还猜到了他是景鲤的父亲,而在这之前,景鲤刚还了我爸掉的钱包。”
不熟悉江景行的人,都说江景行是学霸、书呆子,只是性格冷了点,熟悉他的人,却清楚的知道,他行事乖张剑走偏锋,完全不像个小孩。
“反正以后阿姨会更加了解我这个人,我也没必要在阿姨面前装一个好孩子。”江景行道,“阿姨担心什么,我都知道。但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她身边一天,那个野蛮人,都只会是我来做。”
肖芳摇头:“不,景行,像你说的,你说自己是个野蛮人,如果阿姨还放任你们俩一起,岂不是放任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为了你们俩好,阿姨还是不能答应。”
江景行又道:“景鲤的生活,在暑假之前,一片荒芜,她自己和我说的,以前的她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永远也抬不起头,不敢把自己曝光在阳光下。我何尝不是,表面光鲜内里腐朽。但和她在一起,我能够感受到温暖。我在帮她,她也在帮我。阿姨只看到了事物的一面,却看不到另一面。我不怪你,毕竟你们做什么,都习惯了以‘为我们好’为借口。”
“难道不是为你们好吗,你不用把自己说得这么……”肖芳说不过他,说到最后仍然只能拿年纪说事,“不管怎么样,阿姨都觉得,你们太小了,现在不合适。”
江景行知道,有些人固执己见,有些观念是很难一朝一夕改变的,肖芳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顿了顿,依旧玩文字游戏:“年纪太小不合适,那总有年纪合适的一天。我答应过人,有什么事等高考结束,那就等高考结束吧。”
肖芳还想说什么,江景行微一抬眼皮:“阿姨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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