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没看到景鲤为难,又低下头去继续工作。
景鲤忍痛为他换了新的咖啡,将那杯原味赌气般一饮而尽,半点没有浪费。
男人每晚都是到十点结束工作。景鲤站在前台为其他人调制咖啡的时候,旁边收银的同事突然咦了一声:“他怎么买了两杯的单。”
景鲤忍不住抬头,目光越过柜台,但男人目不斜视,仿佛并没有看到她在那里,买了单就直接离开了。
第12章
男人走后,同事冲景鲤笑道:“你不是说他不要那杯原咖吗,你还把人家的咖啡给喝了,还好人家没跟你算账。”
同事想当然地以为客人不会请景鲤喝咖啡,景鲤也同样如此认为。
第二天,男人又来了,对景鲤道:“一杯原味,一杯拿铁。”
景鲤给他送上两杯咖啡,他皱着眉闻了闻味道:“重新调。”
这两杯都是景鲤调的,但是每天都是一样的程序,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了个味道。景鲤深深觉得这人是在耍自己。但是顾客为上,她也没办法,只能认栽。昨天侥幸省下的几十块,今天就要翻倍还回去。景鲤再次深刻地意识到,命运还是没有放过自己。
景鲤再次将两杯咖啡一口气灌了,又重新调制了两杯,送到男人桌上。
男人抬眼看景鲤,好看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景鲤擦了擦嘴边的咖啡渍,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他盯着自己看什么。
男人端过其中的拿铁:“你不会争辩吗?”
景鲤不解其意。
男人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额:“你越是退缩,生活就会越加得寸进尺。”
景鲤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说大道理。
见景鲤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男人面色冷了下来:“去忙吧。”
景鲤“哦”了一声走开了。
这天晚上,男人依旧买了四杯咖啡的单。
连同事都觉得男人在耍景鲤。
这只是一次小的插曲,对景鲤来说是如此,对男人来说应该也是如此。自那天他赶走景鲤之后就再也没找过景鲤麻烦,依旧每天一杯原咖。
又过了两天,让景鲤代班的同事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声,又跑了回来,笑眯眯对景鲤说:“景鲤你回去休息吧,我忙完了,我自己来。”
景鲤换下制服出来的时候,就见那位同事弓着身和男人说话,脸上笑容灿烂得像朵菊花。
同行的同事不屑的嗤了一声,对景鲤说:“不知道她从哪打听到的消息,说这人叫江景行,是咱们源市的高考状元,北大才子,现在毕业了还创立了自己的公司。知道别人不止是长得好看,还有钱有势,这不就巴巴地来上班了。”
但景鲤对男人有钱有势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这样的人,就算能攀龙附凤,估计也是害了别人。
她只是时不时会想起他说过的那句话,那句若有所指的话。
没等景鲤想明白,同事又要让景鲤代班了。代班的那两天,景鲤一直没见到江景行。
前台的同事对景鲤幸灾乐祸地笑道:“被烦死了,怎么可能还来。”
但又过了两天,江景行再次出现在咖啡厅。
这次除了上前主动问他要喝什么,俩人再没有什么交集。
景鲤就死在重新加班的第四天晚上,她给江景行上完咖啡,转身的瞬间,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突然软倒在地。
这几天她的状态其实一直不怎么好,总是突然心跳加速,有时候呼吸困难,她知道是自己经常熬夜又总是喝咖啡的原因,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还是跟同事开口,让她自己回来上班,比起被排挤,被骂什么的,还是小命要紧。
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她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只觉得自己陷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她贪恋地想要多待一会,想要睁大眼看清那人的模样,想要问他对她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已经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她猝死在咖啡厅里,猝死在江景行的怀里。
景鲤觉得上一世的确很倒霉,但死得却不算倒霉。
她因为死而获得新生,也在获得新生的同时,终于想通了江景行那句话。
再者还有一句诗,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死在江景行那样的男人怀里,是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很有可能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尸体臭了才能被人发现。
、
“小鲤,想什么呢?到了。”
景鲤猛地回神,抬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皮椅实木桌,桌后还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办公室里不止他们母女,还有不少人,都是家长带着孩子。
男人正和前面的人说话:“你孩子成绩不行,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出去吧啊,出门左拐,隔壁欢迎你。”
“我知道,”那家长讪讪笑道,“可隔壁跟你们这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刘主任,你看在我儿子一心想要勤学奋起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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