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里,月台之上空空荡荡。
只有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上来搭话:“方便借个火么,朋友?”
槐诗从口袋里搓了一个打火机,递过去。
中年人颇为感谢的用完之后就还了回来。
两个人随意的聊了几句之后,槐诗看到雷蒙德和站方交涉完毕之后,便礼貌的告辞,回到车里去了。
……
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人站在原地,沉默地抽着烟。
只是背对着槐诗的面孔上,眉毛微微挑起。
感受到自己留在打火机上的信标消失之后,便轻声笑起来,没想到象牙之塔的人竟然都这么谨慎。
还是说一开始对自己就有所防备呢?
明明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啊……
等他走下月台的台阶之后,就有年轻人走上前来:“奎恩先生,我卸货的时候看清楚,确实是象牙之塔的车没有错。”
奎恩点了点头,想了一下之后说:“替我转告博士和上校,我想要去现行试探一下。”
年轻人一愣,神情古怪。
“怎么了?”奎恩问。
“呃,这个……博士也让我转告您。”
年轻人停顿了一下,正色说:“试试无妨。”
奎恩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了起来。
……
自从离开火城之后,槐诗的心绪就有些不宁。
回到车厢里之后,他坐在中间的车厢里冥想,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美德之剑的剑脊,总有什么带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开始回忆。
回忆起了站台上相逢的中年人时,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如今想起来,虽然没有感受到恶意和杀意,但那个人带给槐诗的感觉分外的奇怪——看上去严肃认真的样子,但却莫名的让人感觉是伪装。
有什么更加独特的特质在他的笑容之下蠢蠢欲动,几乎快要满溢而出。
在进入地狱之前,和这样的人相逢,槐诗不觉得会是偶然。
但升华者大多都有些古怪。
因此他又不敢确定。
想了一下之后,他就起身,去把安德莉亚叫醒了。
倘若是槐诗的错觉,那她也不过是少睡了几个小时而已,倘若如果让他蒙对了的话,那么到时候遇到危险时便能够多一点保障。
在听完槐诗的分析,虽然安德莉亚感觉似乎没什么必要,但醒都醒了,干脆就不睡了。
洗了把脸之后,她陪着槐诗一直从凌晨四点等到早上九点钟。
依旧无事发生。
安德莉亚倒是没有怎么生气或是不满,而槐诗却越来越尴尬了。
就在他准备劝安德莉亚继续睡的时候,女教授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
“你说的没错。”
她摇头,轻声叹息,“有什么东西来了。”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细碎声音从车顶之上响起。
像是水滴敲打在了车顶的铁皮上。
下雨了?
槐诗和安德莉亚却同时皱起了眉头。
现在还没有离开中东地带进行地狱潜航,在中东地区永恒不变的火海之中,别说雨水了,哪怕是污水都是足以用来代替货币的资源。
又怎么可能会奢侈到变成雨水从天而降呢?
很快,那些细碎的敲打声便越发清晰的仔细传来,就仿佛有无数足肢在繁复的敲打着车厢的顶部,形成洪水迅速的在车身之上蔓延。
然后悬挂着细丝……自车顶骤然砸在了车窗之上,在窗外的火光中投下了巴掌大的黑影。
那是蜘蛛。
有茫然的学生发出了尖叫,脸色迅速苍白。
那些足足有巴掌大小的蜘蛛灵活的爬行在了车窗之上,拖曳着巨大的腹囊,五颜六色的色彩却无法让人感到喜爱,只觉得丑陋和恶心。
如今,随着蜘蛛数量的迅速增加,这一份恐惧也开始迅速膨胀。
成百,上千,上万,上十万……整个列车迅速的被彩色的蜘蛛们覆盖,无孔不入的想要侵蚀进来。
无数猩红的复眼张开,隔着车窗,凝视着那些警戒的面孔。
骤然吐出了毒液。
——呲!!!!!
那不是玻璃窗被毒液腐蚀的声音,而是骤然之间将死猪肉丢在了炽热的炉膛上的嗤嗤声响!
火焰是有形的。
可当温度瞬间被飙升到数百度之上,被加热成了足以烧焦一切血肉之躯的焚风时,却依旧无形无状。
安德莉亚在空气中迅速书写完了一行公式,指尖的火光一闪而灭。
而那一道无形的定律在脱离了她的控制之后,便开始自行增殖拓展,蔓延向四面八方。
代入体积和空间,规定向量和规模,紧接着输入来源……最终,得出结果。
结合了热力学和空气动力学,以红龙之血抽取铁轨下方无数熔岩的热量,可怕的焚流瞬间笼罩在了整个列车之上。
可偏偏隔着车窗,车内的温度却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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