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憎恨真得有必要么?”
“得了吧!”
他狞笑,揭开了最后的伤疤:“你最憎恨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艾晴没有说话。
恍若未闻。
“你会永恒痛苦,不得解脱。”
浮士德咧嘴,毒蛇一般分叉地舌头自从嘴中搅动着恶毒地唾液:“没人能够拯救你,小姑娘,你的心早已经留在了地狱里,留在了甚至恶魔都无法生存的孤独之地!”
“——你会永恒痛苦,正如你永恒孤独!”
“如果只是孤独和痛苦而已的话,难道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吗?”
艾晴终于抬起了眼睛,轻声说,“既然你开心够了的话,下面就该轮到我了——”
那一瞬间,浮士德瞪大了眼睛。
弯下了腰。
错愕地凝视着自己的腹部,那一把没柄而入的匕首。
匕首拔出。
璀璨的神圣光芒自匕首的脊上浮现,将一滴滴漆黑的鲜血蒸发,嗤嗤作响。
这就是她精心准备地道别礼物。
嘭!
他的身体动荡起来,再一次崩溃,一点点地化作墨迹的蚊蝇,被拉扯回了那一本剧烈翻动地书里。
“滚回你的地狱里去吧,浮士德。”艾晴漠然地看着他,“享受你那奴隶都会怜悯地永生和全知去。”
“不,我会期待——”
在苦痛中,恶魔最后向尘世投来嘲弄地一瞥:“下一次你我相见时,你所付出的代价……”
人影消散了。
披甲人扶着剑的手掌握紧又松开,最终,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涉嫌损坏边境遗物,可艾晴未曾违背任何戒律。
于是,书页合拢,枷锁再临。
他被封住地双眼似是看向了艾晴,许久,收回了视线,转身化作幻影离去。
寂静中,书房重新回归了寂静。
许久许久。
忽然有电话的声音响起。
来电显示——未知。
……
电话执着地响着,就好像等待着她的回应一样,直到她伸手按下接听键。
“哪位?”
“小晴吗?是我啊,戚问,戚三叔你还记得吧?”
电话里传来和煦的笑声,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抱歉抱歉,忽然打电话,我这个闲人没有打扰到你吧?
听老太爷说你在新海,我还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不来我这里坐一坐?”
电话中的老男人感慨道:“正巧你表哥前些日子刚刚从美洲回来,你们年轻人肯定有不少共同语言,要多多来往……不如明天我让他去接你,来我这里吃顿饭怎么样?”
“……”
艾晴沉默地倾听着,忍着胸臆之间的不快和阴沉,实在受够了那个倚老卖老地家伙。
“戚先生,吃饭就不用了,我最近工作比较忙。”
“一家人,不要搞得这么生分嘛。还在生家里的气啊?血浓于水,有什么化解不开的冤仇啊。”戚三叔惆怅地叹息了一声,“实在气不过,三叔给你陪个不是好不好?
老爷子再过几个月就是百岁大寿了,不要再跟他怄气了。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老爷子总要问,小晴回来了吗?小晴回来了没有啊?给你打电话,你又总是不接——工作再重要,有家人重要么?
况且,当年老爷子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么?你看,最后你爸爸还是升华成功了的,连你也有了源质觉醒的趋向……”
卡啪。
艾晴手中的钢笔裂开了一道缝隙。
寂静中,艾晴的眼眸垂下,再也难以掩饰那种渗入骨子中的阴沉和愤怒。
任由电话里的那个人喋喋不休,许久,直到他闭上嘴为止。
“戚先生,无聊的家常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还有工作要忙,就这样吧。”
她说,“最后,请你记清楚,我叫艾晴。”
“——艾叶的艾,天晴的晴。”
“……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沉默中,戚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老爷子有句话时常跟我们讲——不回家的孩子,是要在外面吃苦的。”
忙音传来。
电话挂断了。
艾晴平静地放下手机,面无表情。
如果好消息像是鸽子一样总是迟迟不到的话,那么坏消息就像是乌鸦,总会成群结队而来,然后不断地抛下恶臭的粪便,留下一片让人作呕的残局。
它们会在一处爆发。
在你最不希望的时候,在你最不希望的地方。
如今,不止是来自归净之民的工作问题和浮士德所留下的恶毒寓言,来自家族的压力也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堵在了她的面前。
哪怕这一份压力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对自己作为傀儡的珍贵程度早有认知。
不论从家族的立场和她个人的判断上都不会任由自己游离在阴氏之外。
在没落接近百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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