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扔在了满地的血水中。
任由它彻底脏污。
他不会回头。
九月五日,高专查明屠村案,确认了凶手夏油杰,宣告将其逐出咒术界,定为诅咒师、下死令
琦玉县
在既知自己死局的下场,夏油安顿好榴月和那两孩子,就赶往了父母居住之地。可还没等到家,数不清的咒术师埋伏在路上,他扛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而进了家门,看到的是父母死亡的景象。得知是昨晚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死了他熟睡的父母。
听着邻居指点惋惜的声音,他想到的是那些村民对自己的诅咒,他低头嘴角勾起,而后掩面大笑,疯了一样的沁出眼泪。
眼里是止不住的悲凉荒芜,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又觉得一身轻松了,他唯一牵挂着的微弱羁绊也被命运挑断。
好像被一双大手推动着走向既定的结局。
来往的人如此之多可他眼里灰蒙蒙的。
夏油召唤出了咒灵吞噬下父母的尸首,这个家已经被大火烧得漆黑,完全看不出原样。他就坐在焦黑的房屋里,在回忆过去一切的一切。
明明与家人也不那么亲热的,真正当死降临的时候,还是像被剜空了一样。
触及的地板是参差黏腻的。
夏油是在第三日回到小院的,原本有些开心的两姐妹见到他此刻的疲惫,都止了止步,但还是说道
姐姐醒过来了。
夏油才动了动,忙进了房间。
少女静坐在窗台边上,她呆的地方很危险。但格外镇定的坐在边缘,晒着洒在身上的阳光,此刻榴月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衣裙,听到门外的动静,她先侧了侧头
霎时间,夏油似有触动。
“坐在这里很危险”他放平声音上前,先将她抱了起来,许是晒了会阳光,她是暖融融的。
少女不自觉攥住夏油的衣领,没有反抗的被他放在床上。不期然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和焦黑的刺鼻味道。
榴月是赤着脚的,裙摆间能看见她绷带渗出的血迹,顺着滑落在脚背,红白交映。
“伤还未好,就不要下床”他语气里有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心疼关切,夏油熟练的单膝跪下想去查看她的伤势。
为了方便换药,夏油攥住了她一只脚的足腕,又怕地面冰凉,把还未拆绷带的另一只踩到自己的大腿上。
她问道
夏油君?
他抬起头一时错愕,榴月从未用这种语气叫过他。可很快他发现了更多的不对劲夏油用手在她面前示意可她像没看见一般,眼睛都不带眨过。
夏油不觉伸手捏住榴月的下颌,力道稍稍重了点,看到的是她黯淡无光的瞳孔。
只是一时看不见,我能自己好的。是菜菜子她们告诉我的,你的名字”榴月说得轻松,脸上仍挂着温和的笑容吓到你了吗?”
“…你不认识我?”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些许遗憾的摇摇头。
他张了张嘴,只说了句“我不会伤害你的”,榴月觉得他这话说的太可爱,笑出声了,应了应。
他继续解开绷带,为她换药。
“我自己来吧”她稍稍觉得握在脚腕上的温度有些不自在。
“疼吗?”夏油看到了那个虽然已经开始修复可仍深深的洞穿伤口,好在骨头是续上了。
“习惯就好了”
哪怕看不见,好像也能感受到这个人对自己的怜惜,还未接触过这样温情的榴月想着说了出口。
语毕,脚腕间力道重了,但倏尔动作又很轻。
比起疼痛,这种细细密密的温柔体贴让她一时适应不了,微微倾身抓住了少年肩膀上的衣服,好像靠这个动作能缓和。
等到她察觉药物都被换好,榴月摸索着碰到了夏油的脸。
“我能摸摸吗?”她只能靠这个方式确定他的样貌。
夏油拢着榴月虚搭在自己脸上的手,温柔的允许。
她的手心格外冷,少年骨相优越,轮廓完美,眉眼狭长,又眼睫上挑,一定是有一副美人皮。
看她带着隐隐笑意,他也无端看进了心里。
榴月在感受着这张脸大概模样时,熟悉的咒力开始为他治疗
你好像很累去休息一下吧?
夏油愣了随后短暂的放空,这几天的追杀、怨恨、愤怒重组的价值观,许多许多的极端情绪势如破竹地打压着他,折磨着他。
他保持着跪立在地的姿势,抬眸看见少女脸上的笑容,哪怕双眼瞳色清淡也掩饰不了榴月的姝色,反倒还因为残缺显示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
夏油就这样正大光明的看着她,不再是侧脸、背影、旁观。
“或许,我们以前认识吗?总觉得有些熟悉”
听到这话,他突然动了别的心思。
在此前一年半的相处时间里,因为五条悟的存在,他只能做一个克制的旁观者,守住自己的本心。
但现在…
真要将榴月送回去吗?
夏油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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