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一护珍贵的,难以捨弃的回忆,活下来。代替他。「为什么?」一护反问。小少年犹豫了片刻,又撑起气势,外强中乾地叫道,「因为等我长大了,会当兄长的道侣!」他警惕地瞪着一护,「所以我才是能陪伴兄长一辈子的人,你没机会的,就算你长得像我也没用!」一护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般纯真的心愿啊……多可爱!不知道世界的残酷的心,一心爱着一个人,想着一个人,期待着跟他的未来……多美好!「可是你已经是鬼修,长不大了。」一护故意气他。小少年顿时气急败坏,几乎要蹦起来地大叫,「闭嘴闭嘴!」然后为了防止一护再说什么不中听的,他拔腿就跑。那背影可真是活泼。一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容从唇角消失了。他分离的那部分记忆里,到底有什么呢?此时此刻,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能靠猜测,却完全猜测不出一二细节的一护,发现自己竟然是嫉妒那孩子的。——那些回忆,或许,是很快乐很快乐的,而不像自己,只有枯燥到苍白的修炼的记忆,一点一点,将属于人的感情从体内剥离,剩下的牵绊也很快被残酷世事斩断。他的身体,心,都是空的。没有什么可以支持他,充实他,他只是为了救世这个任务而活着,而且,不会太久。真的……好空虚啊……几乎耗费了一大半的修为,一护布下了新的大阵。所有门派,世家,妖族,修为足够的,大都来了。哪怕之前还有贪生怕死的,在天柱开始坍塌之后也明白了,他们已然无路可退。为了后代,为了传承,他们到底拿出了享天地灵气之辈应有的骨气。
所幸已经做了准备,留下了传承的火种。修为不够的后代还在安全处等着,若是他们做不到,那些孩子们,世界的希望,也会死在活尸和阴煞怨鬼之下。最后跟世界一同灰飞烟灭。于是,那一天,皆穿上白衣的修者们,一个个肃然踏入了大阵。熟悉的面孔,陌生的面孔,为人正直的,不那么正直的,素日里有勾心斗角的,不和的,交好的,各种各样的关係,各种各样的人生,一一步入了充斥着怨气阴气的大阵,踏上了终结。主持着大阵的一护,阵中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看到听到。他看见那些前辈、后辈、道友,一个一个,被阴怨之气折磨,却苦苦支撑着不被同化,最后化作一颗颗珍贵无比的魂石。再无来生。忘情道心几乎被衝击得溃散。「一护,稳住。」在他身后预防他功力支持不住的妖王握住了他的手,「一护,我在这里。」他说,「所有罪孽和苦痛,我也有一份。」「他们是自愿的,正如你,修炼忘情道,是自愿的。」一护的心稳了下来。是啊,我不是兇手,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我还有事情要做,我不能辜负他们的牺牲。三天三夜,精疲力尽的一护入阵取了魂石,便一刻不停地去修补天柱。损耗颇多的妖王回去妖族,率剩下的妖族剿灭活尸。道宗仅剩下的峰主是卯之花,她是医修,修为不够,却经验丰富,一护将道宗的宗主印交给了她。「拜託了。」「放心,定不负所托。」然后各自行动,挽救大劫。西方天柱基本稳住,东方天柱完全坍塌,南方天柱损了一半,北方天柱剩三分之一。魂石投入,南方天柱和西方天柱完全修补好,东方天柱却只补全了一半多一点。算是能勉强支撑。但是北方天柱……已经完全没有魂石去修补了。「事到如今,只能用最后那个办法了。」一护再次去了妖王殿。他难以开口,却不得不开口。面对他的请託,妖王的反应却极为平静。「我知道。」「拜託你了。」「不用这么说,我自愿的。」那张清丽雋锐的容顏,平静地映在一护眼中。不知何时,该忘记的,都忘记了,该记得的,也模糊了,这张容顏,却在这些时日的相伴中,变得如此清晰深刻。但是没用的。他们的一切,身体,灵魂,记忆,生命中的爱意或者温暖,遗憾以及贪恋,都将献祭给这该死的大劫,没有什么可以保留。这次,他们并肩出了妖王殿。「兄长,兄长!」小少年惊慌失措地追了上来,拽住了男人的衣袖,「你要跟这个……跟他做什么去?」妖王转过身来,叹了口气。「小一,我不想瞒你,我大概,要很久不会回来了。」「很久……」小少年面上茫然了一瞬,随即揪紧了男人的袖子,「很久是多久?」不详的预感之下,他的眼泪从眼底飞溅了出来,晶莹剔透地掛在颊上,又被新的泪珠淹没。「你不要小一了吗?」「别哭,」白哉用力为他擦着脸颊上的泪珠,却怎么也擦不乾净。「我已经决定了,去撑北方天柱。」这是他跟一护商量好的,最终的手段。吞天巨蟒化为原形,足够缠绕整个天柱。如果魂石不足够,就会留下一个完全没有用魂石修补过的,早晚塌陷的天柱,让妖王用血肉之躯守护。小少年闻言哭得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道,「我魂魄不全,绝对不会被恶煞同化,让我去做魂石吧!」「傻孩子!」白哉按着他的眼角不让眼泪继续流,「我只是去撑柱子,没事儿的,一万年之后,灵气復甦,便用不着我了……你好好待着,等我那时候来找你。」「真、真的?」「嗯,约定好了,好不好?」一护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边,看白哉展露从不曾见过的温柔,去安抚抽抽噎噎的小少年。但是他这一刻没法去嫉妒。因为白哉骗了那孩子。他不只是要用血肉之躯支撑天柱,那样是根本不够的,他得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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