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断缘一护急匆匆赶到志波家的白鹤山庄时,已是一片血涂地狱。他是遵师命回来的。他出身修仙世家志波家,主脉嫡子,身份尊贵不凡,天资根骨亦是极佳,因此被道宗宗主看中,收为亲传弟子。道宗道法三千,竟只有忘情道与他最为契合,然而,传说忘情道极为难修,一旦出现体质相合之人,就说明天道将倾,救世之人应运而生,这万年难遇的体质才会出现。作为被忘情道选中之人,一护背负着的救世天命如此沉重,他不得不在少小年纪离了家族亲人,去到与世隔绝的道宗秘地修行,多年不得归家——所谓忘情道,便是要斩断这世间所有的情感:因缘,牵绊,恩怨,念想,家人也好,爱人也好,友人也好,都将与他无缘。一护不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接受了这般的命运,毕竟如今的他,忘情道修为渐深,斩断七情六慾之后,那些曾经丰富的情感便也逐渐淡去乃至无从感受,只是他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想的——如果不修忘情道,届时天地大劫来临,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亲人爱人与世界俱灭而无能为力么?倒不如自己扛起来,便是修行再苦,再如何寂寞孤独,总归他曾经在意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眨眼十年过去,他不曾回家,只零星接到一些消息,知道没了他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后,父亲收养了一名孤儿,这名义子年纪比他大个一两岁,上敬父母下护幼妹,修为不凡,心性亦是上佳,是个十分优秀贴心的人。直到今日。师尊召唤他去,言道,志波家于他有生身之恩,血脉之缘,教养之情,如今遭逢大难,正该去还了因果,忘情道修炼方能更为顺畅。因天地将倾,兽类最先获知这种恐惧,妖族暴动,志波家乃是世家中的中流砥柱,在妖族来袭时,义不容辞站在了最前面。结果引来了几个大妖,要灭了志波家。一护紧赶慢赶,却也有点迟。但好在还不是太迟。孤城矗立,妖族遮天蔽日,喊杀和鲜血充塞了空间,尸骸遍地,血流漂櫓,然而一条通体洁白的巨大蟒蛇盘旋在了城市中央,跟那些个大妖们昂首鏖战,一眾老弱妇孺伤被他牢牢圈着护住,半步不肯退让。一护顾不得去辨认这大蛇究竟是谁,既然是护着志波家,那就是友方,他抽出本命仙剑天锁斩月,加入了战场。修行不过十来年,年方二十几岁,一护的修为却因为忘情道而一日千里,一剑之下,恍若山崩地裂,群妖失色。一名大妖当场陨落,其他两名重伤,惊骇之下,顾不得那许多还在鏖战的部下,法术神通齐上,一阵狂轰滥炸之后,烟尘渐散,竟是不顾脸面逃走了。群妖便也各显神通,纷纷逃离。那大蛇方收了妖体,回復人身。却是一个风姿清凛,清贵出尘的年轻白衣男子。「我是朽木白哉。」他頷首对一护道,「你的义兄。」那便是一护和朽木白哉第一次的见面。一护很是惊奇,「一护见过兄长,不知父亲他……」「义父受伤,我带你去见他。」一护跟着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义兄去见了父亲,好在父亲虽然受伤,却并非致命,好好将养也能不损修为,两位妹妹已经出落得极为漂亮可喜,除了早逝的母亲,他的家人都在这里了。「这次多亏了白哉啊!」一心感叹道,「也幸亏一护你来得及时。」「是我来晚了,该多谢兄长。」「不必,理所应当之事。」这位义兄看着人冷冰冰的,似乎比修习忘情道的一护还冷,但他拼命在妖族围攻之下护持家人,一护就知道他不是个冷漠之人。「那刚才的妖身……兄长莫非有妖族血脉?」「……是。」「一护你做什么呢?白哉有妖族血脉又怎么了?我们家难道还会因此心生隔阂?」一心嚷嚷了起来。一护摇摇头,「但是兄长当眾显露了妖身,如今妖族跟人族正在大战,其他世家原本以志波家为首对抗妖族,如今这般……怕是不能接受。」「那又如何?大不了退出联盟!」「兄长是为了护持志波家方才显露妖身,志波家自然不可能过河拆桥,父亲不必担心,我支持您的任何决定。」一护冷静地道。一心欢喜拍碰拍床沿,「说得好!」青年也看着他,却没有露出半分欣慰之色。一护奇怪地看了看他。这位兄长当真生得极其好看。跟一护继承自母亲的橘发橘眼的浓烈夺目不同,白衣青年黑发雪肤的姿容清丽却又不失锋锐,就像一柄绝世的名兵,以托银嵌玉的剑柄收束,清雅端华,却也掩不住那夺人锋芒。一双眼眸黑闐闐的,宛若长夜般静默而深,看向自己之时,总觉得并不显得陌生,反而有几分莫名的熟悉。即使不曾见面,也是家人啊……一护想道,自己无法尽人子之责,有他继承和护持志波家,倒也甚好。跟父亲和兄长商议了一番,志波家此次受难,伤亡不轻,若其他世家不能接受白哉,那么志波家顺势退出联盟倒也恰好,若能接受,志波家有白哉,实力却也不算折损太多。算是进可攻退可守。而事实上,此次妖族跟人族的摩擦,全来源于妖族的暴动。妖族吸收月华修炼,这月华定是因为天地大劫而產生了变化,方才使得妖族受了影响。「兄长,不会受影响吗?」
青年摇头。「我虽是半妖,一直以来修的却是正统人族修炼之法,即便月华有异,应当也不至于失去理智。」「那如何……这次莫非是血脉觉醒?可得了传承?」见对方点头,一护心中更添了忧虑。乍得传承,这修行之法若有衝突该如何?一般而言,妖族觉醒,都会有一个修为暴涨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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