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陆哥哥还没死。请爹爹救救我夫君,救救陆哥哥!”几人皆是一怔,不可思议地瞧向苏吟儿,见她不似说笑,几番询问。少顷,沐天殇扶起她。“吟儿先不急,待为父先看看。”苏吟儿领着父母亲和兄长一起入了石室。石室里,陆满庭仰面躺在一口硕大的神纹石棺里。石棺无盖,左右两侧刻有飞腾的巨龙,前后用神兽压镇,四角雕有飞檐。烛火灼灼、光影摇曳,映照出他俊美昳丽的面容。那本就过分白净的脸毫无血色,根根分明的长睫低垂着,眼下隐有两团乌青。沐天殇仔细地查看了陆满庭的鼻息、脉搏、心跳,又放开陆满庭的衣袖查看渐渐愈合的伤口,蹙眉深思。“不应该。”陆满庭脉象全无、心跳骤停,明明是个死人,却尸身未腐、肌肉有力,似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造成了假死的迹象。沐天殇再次查看一番:“门派中确有假死之术,不过我并未见过。”门派的假死术名为‘龟息法’,意为屏掉呼吸能长睡千年,实则此法大有弊病,师祖曾用过,一月后归西。后来门派中人再无人研习,已失传多年。苏吟儿想起陆哥哥的遗诏写明了下葬之日,距离今日尚有十日,距离她难产之日恰是一个月。苏吟儿大骇:“莫非陆哥哥晓得,他只能活一个月?”几人皆是惆怅,想不通缘由。沐天殇捻着手指掐算一番。“吟儿,把手伸出来。”苏吟儿伸出右手,沐天殇瞧了一阵,又细细地看了苏吟儿的面相。“吟儿,你命相已改,生命线渐长。”婉卿恨了沐天殇一眼,气道:“你能不能好生说话?庭儿生死未卜,我们女儿就快成寡妇了,还带着两个未足月的孩子。我人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这在磨叽!”沐天殇赶忙揽住婉卿:“夫人莫要着急,听为夫给你解释。”沐天殇说,苏吟儿命中劫难多。早年凄苦,无父母缘分,十三岁的时候有大劫,若是渡过劫难能活到十七岁。婉卿:“怎地,你还想咒我们女儿短命?”“夫人,此话我同你讲过多次,你应当晓得,”沐天殇顿了顿,“不过,吟儿如今命相已改,是个长寿的,往后福禄皆有。这得多亏了庭儿为她改命。”怪就怪在,陆满庭虽引祸上身,但命相尚在、死期未到。沐天殇最近几日时常夜观星相,帝王星虽是暗淡,却并没消失、星盘还在。“吟儿,或许庭儿还差个机缘,为父也不晓得该如何救他。不若你好生想想,他是否有过遗言?或者曾经特别叮嘱过你什么?”苏吟儿顿住,爹爹的话让她冷静多了。她细细地回忆,发现从她有了身孕后,陆满庭便极为在意,待她格外小心。后来她赌气离开京城,两人一别多月,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还是后来他强行将她接回苏府后,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些。说是缓和,也只是限于苏吟儿没那么恨他了,心中始终有根刺,不愿与他多说。他始终怡然自得,拥着她自说自话也不在意,神色很是温柔。搬入慈宁宫后,他更是紧张,近乎时时守在她身侧,连朝政之事也搬到了慈宁宫的前殿。想来那时,他早已做好准备要用性命换她。苏吟儿哽咽道:“他没有遗言。只是我难产那日,他有些伤感,说庭院里的荷花败了,不好看,想看桃花雨,我还说这个季节没有桃花”言语间,苏吟儿斜睨到石棺正上方的长明灯桃花底座。整个石室灰扑扑的青褐色,唯有那底座是粉色的,若桃花般绽放。苏吟儿之前就注意到了,奈何天尊一来,打断了她。苏吟儿探出如玉的指尖,伸向长明灯底座,堪堪碰着,那长明灯“啪”地一声倒在石板上,露出破碎的桃花底座。底座里,夹着一张泛着墨香的信笺纸。苏吟儿迫不及待地打开,俊秀的字迹、洒脱的下笔,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字体。苏吟儿匆匆看了一眼,臊红了耳尖,急急将信笺纸对折藏在袖摆中。“阿爹阿娘,皇兄,吟儿想一个人呆会儿,劳烦你们先出去。”沐亦修愣住,瞥向苏吟儿的云锦广袖。“我妹夫写了啥?拿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分析。”苏吟儿扭捏着不给看,婉卿一巴掌拍在沐亦修的后脑勺上:“你这孩子,妹妹不给看就不看,你瞎cao些什么心?”沐亦修揉了揉发疼的后脑瓜子:“那啥,还不是因为吟儿太笨了?她自小脑子就不好使,我担心她一个人受不住打击爹?爹!您别这样,我是大人了,别拧我脖子啊!”沐亦修被父亲沐天殇拽出了石室。沐亦修愤恨难平,他好歹是南冥国的国君,能给他留点面吗?婉卿慈爱地拍苏吟儿的手:“别怕,我们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喊我们。”洋桃带着清秋回了慈宁宫的偏殿。这所偏殿,是皇后娘娘特赏给她们的,典雅的小庭院、宽敞的卧房,同隔壁主殿只有一墙之隔。洋桃将清秋放在床榻上躺好。这是清秋的卧房,洋桃并未曾进来过。清秋的卧房干净简洁,除了几样必要的桌椅外,连一件像样的摆件都没有,一如她本人这般冷清。
洋桃红了鼻头:“你为何这般傻?要为我挡剑?”若不是沐天殇给了护心脉的回魂丹,清秋怕是难以醒来。清秋吐出一口鲜血,清瘦的脸庞惨白如纸。她握住洋桃的手。“你是我妹妹,不救你救谁?”洋桃哭得更凶了。她同清秋本是亲姐妹。阿爹死得早,母亲被恶匪劫了去,年弱无依的两姐妹相依为命,在动荡的漠北飘摇。为了生计,姐姐独自一人帮有钱人家洗衣裳,以此赚些钱财。那日,天很蓝、风很大,病恹恹的洋桃艰难地踱到院子外,穿着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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