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她,无一不是温柔。窗外雨声哗哗,伴着夏日的晚风拂在她的脸上。她想起四年前的过往。四年前,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而他是驰骋沙场、年少成名的少年郎。漠北的冰冷河畔,是他将受伤的她救起,让她没有任何疑惑地相信他,却不知一切都是处心积虑的谋划。月色不浓,残月隐在树梢。寂寥的夜幕下,万物蛰伏,偶有受了伤的雀儿在林中乱窜,惊起一片片无根的落叶。苏吟儿不染是非的眸再没了往日的天真与光彩,唯有哀怨和恨意在心头疯涨。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些在京城皇宫里的无数个梦魇,那些老皇帝带来的伤害,全都拜他所赐。她戚戚然闭上眼。他却全然不知,热切地环住她,近乎魔障般在她耳畔呼喊她的名字。“吟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心死尼姑庵后院的寮房, 质朴的白色蚊幔里,两个人儿痴缠在一起。不远处的角落里,缕缕香烟从青铜色的孔雀香炉里徐徐升起, 旁侧的地上是被撕成碎片的华丽裙裳。窗外的夜正浓, 黎明前的天是最黑的。两名同行的御医垂首立在前院廊下良久,听得房内动静渐停, 皇上已唤过三次水,有侍女进去收拾过屋内的残局, 才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进。房内处处是暧i昧的痕迹, 便是仔细打整过,强烈的男子气息依旧弥漫。窗棱上隐隐留下的抓痕, 皱巴巴的竹帘、被扯断了的金色玉带、随意丢弃在木桌上的软垫便是同为已成家的男子, 也臊得不敢直视。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掌仅撩开蚊幔的一条缝,捉了一只皓白纤细的手腕出来。“有劳二位御医。”两位御医不敢怠慢, 恭敬上前号脉。遮得密实的蚊幔内,陆满庭拥着怀中剧颤的苏吟儿,爱怜地在她白嫩的额头亲了又亲, 安抚似地不断轻抚她的后背,将她额间淋漓的香汗悉数吞下。六月的天气本就炎热,加上身上薄裘裹得严实, 苏吟儿睡得迷迷糊糊的,本能地想要推开滚烫的他,却被他牢牢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娇软的美人儿低垂着长睫,长睫上氤氲着浓浓的水雾, 不安地轻眨, 似是痛苦。陆满庭却似完全不在意, 魅惑若桃花的眉眼很是怡然,修长的手指勾了她额间的一缕湿发,绕在指尖悠闲地把玩。“如何?”两位御医拱手:“回皇上的话,娘娘和小皇子一切安好,就是”蚊幔内的气息骤然沉了下来。陆满庭深邃的眸晦暗,望向两位御医的眸光阴沉。御医慌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继续往下说。陆满庭把玩着乌发碎发的手一顿,须臾,敛下骇人的凌厉气势,正色道。“接着说。”两名御医后背生凉,手心满是冷汗。“娘娘身子娇小,胎儿长得过好,恐生产的时候艰难。但凡事也有例外,若是娘娘骨骼清奇,也未必会比寻常女子遭罪。”陆满庭如山的剑眉紧蹙,大掌覆在苏吟儿隆起的腹部上。刚怀孕的时候瞧不出来,现下月份大了,孕肚较寻常女子更为明显,只是齐襦裙宽松遮住罢了。陆满庭的声音极冷:“可有破解的法子?”两名御医:“可破宫取子。”所谓破宫取子,是指产妇在难产的紧急情况下,不得已破开腹部取出胎儿。可寻常女子哪里受得住这些?一般接生的稳婆更没这能耐,御医们也只在书上看过,并未实际cao练。医书上记载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案例,也鲜有母子平安的。多数是小的保住了,大的没几个月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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