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儿拦下她,摇了摇头,示意洋桃莫要惹事。洋桃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退到苏吟儿身后。潇淑妃也不在意,对铜门边的严公公吩咐道:“还不送上来?”严公公没回话,只朝着殿外招了招手。少顷,十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金色的笼子进了景阳宫的内殿。笼子很大,足够一个成年女子进去自如。笼子主体由纯黄金打造,底座上镶着的蓝绿色宝石熠熠生辉,最上面的八宝顶系着一圈金色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笼子里面铺着白色的狐裘,边上放着一套女子穿的白色羽衣。那羽衣用仙鹤的羽毛纺成,耗了宫里的绣娘足足三个日夜,轻盈奢华、质地柔软,却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进苏吟儿的眸子。潇淑妃:“哎呀,苏贵人命真好,来了宫里没几日就得了皇上的盛宠,妹妹可真是羡慕。这不思来想去,寻思着怎么着也得送份大礼给姐姐呀!”潇淑妃凑近苏吟儿,笑地抚媚多情,那双狐媚的眸子里却满含讥讽。“妹妹昨晚在皇上跟前求了好久呢,才让皇上同意姐姐坐进这特制的笼子里,好让满城的文武百官都看看,让安国君也看看,我们的苏贵妃是何等的娇媚。”潇淑妃得意极了,不屑地瞧着面前娇小的美人儿。这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美人儿,不过是安国君不要的棋子罢了,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拿什么和她争?凭什么位分比她高!一旁的洋桃简直快要气疯了,奈何夫人就是稳稳地坐着,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苏吟儿缓缓放下茶盏,淡漠的视线冷冷扫过潇淑妃挑衅的嘴脸。她浅浅一笑:“洋桃,掌嘴。”洋桃大喜:“是!”洋桃快速冲上前,在潇淑妃傻愣愣的错愕中,一把抓过潇淑妃的头发,啪啪就是两耳光!扇得潇淑妃的美人髻乱糟糟的,扇得潇淑妃的左脸唇角破了皮、流了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边上候着的小宫女,各个惊恐地捂着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唯有大殿门口的严公公扬起了眉眼,拘着的那口气终于卸下了。潇淑妃又气又急,想要反抗,奈何不是洋桃的对手,口齿不清地骂道。“你你你,你凭什么打我?”苏吟儿翘着兰花指,寻了一块果肉最是肥美的柚子,餍足地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地斜了潇淑妃一眼。“凭我是贵妃,位份比你大。你见着我既没行礼也没问安。如此不懂礼数,自然是该罚。”洋桃笑了,乐呵着又打了潇淑妃两巴掌,加大了力道,一点也没手下留情。潇淑妃气急败坏地哭泣着,纵是再疼,她也不会向一个狐狸精讨饶的。“我爹是右都御史。你这般折辱我,我爹绝不会饶了你!”苏吟儿叹一口气,不染是非的容颜上泛着稚嫩的青色,惶惶然的样子似真的怕了,又似不甚在意,对洋桃挥了挥手。“够了,别打了。清秋,你来,用力些。”清秋在揍人这方面可不像洋桃这般客气,直接一巴掌将潇淑妃拍飞了。“咚”的一声,丰i腴的身子撞到坚硬的铜门上,摔了个半死不活。“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两个小宫女冲到潇淑妃身旁,泣不成声。严公公自始至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从未阻拦。他恨了恨潇淑妃带来的两个小宫女,唾道。“你们这些个不长眼的,还不快些把淑妃娘娘扶回玉华宫?”两个小宫女赶紧应下:“是!”喧嚣的景阳宫终于安静了。严公公走到苏吟儿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要不老奴通知安国君?免了您这屈辱?”苏吟儿摇头:“罢了,多谢公公好意。”洋桃不理解夫人为何这般,蹙着眉道:“那潇淑妃摆明了就是想让天下人耻笑您,夫人何苦委屈自己呢?”“委屈?”苏吟儿水泠泠的美目流转着淡然,淡然里却暗藏着刺骨的疼。她笑得凄美。“不委屈。”纵然是千般不耻、万般委屈,也比陪着那恶心的老皇帝好。好一千倍、好一万倍。苏吟儿穿上奢华的羽衣,懒懒地趴进金色的笼子里,像极了一只任人观赏的美丽的金丝雀儿。除夕晚宴在紫桓殿举行。紫桓殿是皇家宴请群臣和外邦友人的地方,每年被用到的回数不多,却格外地隆重。宴厅是长方形的,最上方是皇上的座位,中间留出一条过道,过道两边分别排着一张张典雅的矮几,矮几的下面放着蒲团。排位也很是讲究。
最靠近皇上的位置,是地位显赫的皇亲国戚;往后一些的,是按照官位来排的朝中大臣。排不下的,则被安排在远离皇上的第二排、第三排等。陆满庭坐在老皇帝右手边的第一位。大庸国以右为尊,是以对安国君最大的尊敬。主位上的老皇帝身旁坐着潇淑妃。宫中后位空了许久,按照位分,应是新册封的苏贵妃陪在老皇帝身侧。宴厅里的群臣窃窃私语,却无一人敢明目张胆地多瞧陆满庭一眼。陆满庭悠闲地转着手腕,掌中的酒樽微晃,醇香的美酒肆溢,在金色的酒樽中荡漾出起伏的涟漪。他轻扣桌面,似是在等待什么。须臾,一个侍卫过来在他耳畔低语几句,他握着酒樽的手一紧,清朗的眸底浮现出汹涌的怒气,却也只是一瞬,隐于沉寂。他凉薄的唇微勾,抬头灌了自个一口酒。再抬眸,阴瘆瘆的视线好巧不巧落在台上潇淑妃的身上,又迅速地移开。潇淑妃唇角有伤,哪怕用厚厚的粉底盖住了,脸依旧是肿的。老皇帝喝了几巡,难得好精神,和朝中大臣说笑了一阵,似是想起什么,问身旁的潇淑妃。“爱妃啊,你这脸今日怎地这般奇怪?”潇淑妃诺诺,不敢回实话,只说这是今岁最流行的美人面。她娇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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