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了,她真的会怕。”他的声音很小,小到那几人都没怎么听清,却低沉地可怖,比毒蛇猛兽还要让人害怕。起身,他绕至离他最近的左都御史身后,有力的大掌压在对方颤抖的肩头上,似千锤般让对方动不得、逃不得。他看向另外三人,笑地温和且昳丽,清朗的眸底却泛着毛骨悚然的恐惧。“我从不受人威胁。”言罢,他袖中的锋利匕首割断了左都御史的咽喉。——“砰”地一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在茶案上。陆满庭的动作太快,快到左都御史的眼珠子还圆溜溜地瞪着,快到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啊!余下的三人尖叫着,从座椅上仓皇起身,逃至紧锁的门窗边。起身的时候磕磕碰碰,将屋内的桌椅弄得东倒西歪。汪大人急急地唤:“来人,来人啊!”刑部尚书和右都御史互相拉扯着,喊道:“暗卫!暗卫!”却是一室的静谧,无人来救他们,更无人来护他们。无边的恐惧似潮水般涌来,在这狭窄的室内,蔓延过三人的脖颈,不留一寸呼吸。陆满庭打了个响指,几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从屋内的各个角落里闪现,他们的身后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风离抱拳:“启禀安国君,几位大人带来的暗卫已全部被杀,共十六人。”门边颤抖的三人愈发地绝望了。陆满庭却笑了,似不甚在意,接过风离递来的洁帕,慢悠悠地擦拭匕首上的鲜血。末了,嫌弃地将那洁帕扔弃。他轻飘飘地指向桌上的那颗人头:“送去沈家。”今日是沈义行的头七。他曾答应过沈义行,要在对方的尾七之前还沈家一个公道。不急,时间还早,该受到惩罚的人,一个也逃不掉。陆满庭看向抖成筛子的几人,滚动的喉头间是凶狠的嗜杀冷意。“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交出太子,二:死。”那几人惶恐至极,尚在思考中,见陆满庭信步而来,赶紧散开、避之不及。陆满庭轻飘飘的一瞥,似是不愿多同他们周旋,视线落在窗外屋檐下的娇小身影上。他漫不经心地打开紧闭的木门,华贵的衣摆扫过褐色的实木门槛,径直朝着那抹身影而去。“不急,用完午膳再给我答复。”院子外面,苏吟儿仪态万千地站在墙角,纵然方才在狂风里急跑过,鬓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娇媚。洋桃刚办完正事,在回山茶花园的路上,遇到了骤然乍起的狂风,忙不迭拥着小姐往前厅赶,小姐却掉了个方向。“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要不去前厅等安国君?”苏吟儿抬眸看了眼天色,笑道:“不急,再等等。”狂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肆虐狂啸着,一眨眼便没了踪影,剩下蔚蓝色的天,洁净地一尘不染。苏吟儿的声音很轻很柔,语速不快,有一股洗涤人心的坚定的力量,让焦躁的洋桃安静了许多。洋桃:“对了,小姐,联系上了。等用完午膳,奴婢就带苏怀仁过来见您。”苏吟儿浅笑着应下,回头,陆满庭迎着寒风而来。他的心情似乎极好,魅惑若桃花的眼尾微眯,清朗的目下碎着温和。走近了,执过她冻得有些泛白的纤纤细手,握在温暖的掌心揉了揉。他沉默着,既没问她为何出现在此处,也没问她先前在园子里玩得可开心,只垂眸瞧着她。苏吟儿生得娇小,同陆满庭站在一处的时候,只堪堪到他的下巴处。他的喉结微微凸起,线条迷人且性i感,周身的凉意也不似寻常那般烈。片刻后,待她的一双玉手渐渐回暖,他才将她鬓间的一缕乌黑碎发撩至耳后。“去前厅。”苏吟儿甜甜地笑,乖巧地任他牵着。前厅的寿宴早已准备妥当。宴会按照宾客的身份排列座位,苏吟儿和陆满庭坐在靠近主位的最左手边。大庸国以左为尊,是以各种正式的场合,会把左方的位置留给身份尊贵的人。宴会里少了个重要人物,也没人在意,应是被压下去了。大理寺正卿汪大人、刑部尚书和右都御史拿着酒樽谈笑风生,仿佛茶室里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只是觥筹交错间,不敢直视陆满庭如鹰般锐利的眼神。苏吟儿发现一个老熟人——金少,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金少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张扬的眉目间,桀骜的少年意气风发。他的身旁坐着一位穿得花里胡哨的大小姐,正借着微醺的酒劲褪了厚重的斗篷、露出傲人的身段,使劲往金少身上贴。那位大小姐不是旁人,正是在山茶花园子里,恶狠狠踢了小丫鬟两脚的人。许是苏吟儿的视线过于直白,陆满庭扣在她腰侧的力道紧了些。“认识?”苏吟儿摇头,浅浅地说了先前在园子里发生的事。陆满庭拿着酒樽的手一顿,金色樽底倒映出他暗沉如黑夜的眸子,很快,他垂下眼睑,仰头灌了一口酒,将晦暗的情绪隐藏。“她是汪家千金。”这几个字,近乎是从陆满庭的后槽牙挤出来的。顷刻,他冷冷一笑,意味深长地瞧了金少一眼。金少莫名打了个寒颤,后背如蛇信子爬过,自脚底泛起一股阴森的寒意。不用猜,也知道哪位爷不高兴了。他赶紧瞥向挂在他身上的人儿,那道深深的沟晃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金少将汪大小姐推开了些,皮笑肉不笑:“娇娇,青天白日的,你且就饶了我吧!”“哼!”汪大小姐娇嗔着瞪了他一眼,“上回你还喊人家宝宝,这回就是娇娇。说吧,‘娇娇’又是哪个狐媚子?”金少一愣,自知说错话了,被喉间的美酒呛得不轻。他剧烈咳嗽着,见那最难伺候的汪大小姐红着鼻子快哭了。“好啊,金少哥哥,你是不是又有了新欢?”同是男人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