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道:“我再混蛋,也不可能像你的乡人一样做出宠妾灭妻那等事来,别把我跟那些没道德底线的人混为一谈。”四个男人战战兢兢地应下了。岑妄道:“滚回去乖乖把账本交给世子妃,回去我自会与她核实清楚你们老不老实。”那四个男人立刻pi股尿流地滚了。岑妄掸了掸身上的灰,转头看到李枕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手一顿,道:“怎么了?”李枕道:“我在想你这算不算热脸贴冷pi股。”岑妄面无表情道:“别多想,我纯粹是为自己正名而已。”桑萝拿到账本后当真是意外极了,听完来龙去脉后更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扔在一边不管了。账本是拿回来了,但最要紧的还是对账,若这些账本出了问题,这几个管事也别想跑。这次对账,那些管事倒是规矩了不少,也不知道究竟是被岑妄吓住了,还是看桑萝身边有王府管家作陪,意识到王府确实是重视她的,因此彻底没声了,就是看到桑萝算账生疏,对很多生意上的事不了解,都要向管家学习,也不再出言讽刺她了。桑萝这一看账,就看到了月上枝头。她回去时,岑妄还没有回来,却看到宝珠不知怎么来了,正在廊下和叠音说话。桑萝随意扫了眼,就看到宝珠手里拿了幅新绣的帕子展开来给叠音看,她道:“这是我刚学的,想着岑妄道:“你有没有给宝珠脸色看, 我们在场的人都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一清二楚,又何必反过来怪我们莫名其妙, 宝珠被你吓到也是不争的事实,对吧?你对我有意见归对我有意见,能不能别牵连到宝珠身上去?”桑萝抿着唇, 脸色更加难看了。偏此时因为叠音见过之前桑萝公然和岑妄吵架, 又把岑妄丢下的事,唯恐这次岑妄又被她欺负, 因此忙帮腔道:“世子妃,宝珠虽然是从红袖阁出来的, 可是她真的很乖, 那些腌臜事都不懂的, 你不能因为她的出身就误会她,看不起她。”岑妄一怔, 问桑萝:“你这样看待宝珠的?”岑妄知道桑萝对他陈见很深, 向来不相信他的人品, 所以看到宝珠巴巴地跑过来给他送自己亲手绣的帕子, 难保不会误会,以为他和宝珠有染什么。可正如他所说的, 对他有意见就针对他好了, 何必要牵连到宝珠,宝珠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天底下的小孩都是这样, 取得了什么成就, 就喜欢和亲近的人分享, 而岑妄救了她, 在她眼里自然就是亲近的人。所以这样其实没什么,没人会想歪的,反而是桑萝这般敏感,很可能会起反效果,让宝珠时刻为她的出身而感到无措,难以过上新生活。但岑妄又觉得桑萝不是这样的人,她能体谅那些妓子的苦楚,自然也不会带着偏见看待宝珠,可是如果不是如此,无缘无故的,宝珠也不会被桑萝吓到。岑妄正想再问个明白,桑萝已经转身走了:“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懒得吵了。岑妄冷不防桑萝转身就走了,懵住之余,正要追上去,被宝珠轻轻拽住了袖子,岑妄只能回过头,先安抚她。宝珠道:“世子爷,我真的只是想把第一次绣成的帕子送给你,让你看看我有在好好学习,你带我出红袖阁是没有错,并未做别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何世子妃会误会,你把帕子收下吧,我下次不来就是了。”岑妄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会看不起你,有什么火气大概是冲着我来的,你不必避嫌,我们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你下次若还要来找你叠音姐姐说话,便还来。”宝珠抿了抿唇,眼尾略微下垂,似乎有些失落。
岑妄安抚住了宝珠,这才往桑萝屋子走去,里屋内,桑萝与唤月主仆二人正在商议晚上吃什么,看到他进来后,神色又都双双转冷,尤其是桑萝,直接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世子爷搬出去是与我彻底井水不犯河水了,如今怎么肯屈尊贵步临贱地了?”岑妄听得直接刺耳,他缓缓呼出气来,让自己不要被桑萝气住,然后才道:“你可不可以好好地说话,总是冷不丁甩脸子拒绝沟通,或者这样阴阳怪气做什么?再好的脾气也要被你弄得生起气来的。”桑萝道:“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我就是什么都不说,光是站在那儿,就能吃人了,还要再说话,岂不是更吓人,你们一个个的还能有活路?”岑妄被她噎住了,他道:“宝珠来了王府后,向来适应良好,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对谁露出过那么害怕的神色,可能这中间真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我去告诉她,她这样害怕,对她也不好。”桑萝道:“误会?可能真的没什么误会。叠音说得很清楚了,我可能真是那样想的也不一定,你还是让她少在我面前出现吧。”岑妄确确实实听怔住了。梦境里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他们讨论过的关于妓子的话,也尤然在耳,可是现在桑萝却说,她是如叠音所说般想着宝珠的。她真的觉得宝珠小小年纪,就因为在红袖阁待了几年,就会一门心思地勾引男人了。她不是很同情那些妓子吗?不过仔细想来,那些话似乎都是他一人在说,桑萝最后也只是简单地做了些肯定,也有可能只是在敷衍他,毕竟她对他的态度向来是敷衍的。可是……岑妄仍觉得难以置信,问桑萝:“你当真是那般想的?”桑萝道:“是,我就是觉得宝珠一日为妓,终身也是妓,她改不掉的。”岑妄大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宝珠来到王府后,一直都上进好学,母亲教她什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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