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萝在继母手里过得有多惨,岑妄也是见识到了,虽然他和王妃也说过,不是所有惨的人他都是要娶回家的,因为那些惨与他无关,他只是个过客而已。可是,桑萝不一样。她曾经真心实意地把他当作未婚夫,把他当作黯淡无光的生活里的支柱,她对他有过真心。如果那真的是真心的话。岑妄道:“你说得是真话?你可别忘了,那天在街上,你和丫鬟说的话,我可是都听见了。”桑萝心底叹气,又来了又来了,这事真的是过不去了。行,既然你岑妄那么在意,那我今天就给你编一个圆满的理由。桑萝道;“小女和世子爷解释过,世子爷没有听清楚前因后果,断章取意了。”岑妄道:“我可以当我是断章取义,但好端端的,你若是还喜欢我,又如何会提起拒婚的事来?”你分明就是不想嫁给我!桑萝无辜道:“因为世子爷啊。虽然小女足难出院,可是有些消息,那些仆妇会很积极地传来告诉小女的。小女想世子爷能万金买回佳人,必然是很喜欢的,虽然小女很伤心很难过,可若世子爷真的喜欢那位佳人,要娶她为妻,小女也不是不同意的,只是心忧王爷是守诺之人,恐世子爷无法达成所愿罢了。”岑妄嘴角一抽:“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你别听,那个姑娘才十三岁,年纪太小了就被拉出来接客,我实在看不下去才替她赎身带回家,现在都是母亲在管教,我好几天没见她了。我不是变态。”桑萝道:“哦。”就一个字,因为过于简单,反而让岑妄从桑萝突如其来的“真心”表达中反应过来。他怎么觉得,这声听不出任何情绪,隐隐透着股‘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看我信你吗?但真要我信那我就勉为其难稍许配合一下’的敷衍的桑萝,才是真正的桑萝。方才那般情真意切和他谈心的桑萝反而像是一阵雾一样散了,只留冷风在原地吹彻着。岑妄终于清醒,想起了他今日见桑萝的真正目的。多危险啊,他明明知道桑萝的为人,还差点上她的当,这足以见得桑萝的演技多好,先骗过王爷王妃和李枕,现在连他这已经足够警觉的人都差点栽坑里头了。他整个人警惕地往椅子后背上一靠,双手抱胸:“差点又被你骗了,当真是防不胜防。”桑萝:?她没料到这般努力了,最后还是毫无成效,在意外之于,更是想不明白她究竟是哪里露陷了。不应当啊,她今天还是有点真心在里头的。岑妄道:“其实我还调查了那天你上街做了什么。”桑萝的手猛然收紧。岑妄道:“金钗,金手镯,都是你新做来陷害你继母的。”桑萝要说话,他抬手示意她噤声:“你与你继母有仇,你要报仇,都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可是有点你需得明白,我平生最厌恶的人,便是你这种表里不一,有两副面孔的人。所以,今天你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如果你想把这件事继续瞒下去,我劝你最好乖乖回去退婚。”作者有话说:我之前就担心大家不能理解男主的行为逻辑才把“上辈子女主不喜欢男主给他留下心理阴影”这个设定抛出来,但感觉大家好像不是很能把这个逻辑顺出来。打个比方,你的眼睛看到苹果是红的,但你的大脑告诉你“红个屁,苹果自古以来都是黑的”,你会选择相信眼睛还是大脑。更加倒霉的是,苹果的颜色是客观存在的,但对人的印象完全是主观判断,没有任何道理的,而往往这种岑妄的声音定定落地:“这是一个威胁。”因为这是个威胁,是以岑妄不在乎桑萝的目的是什么,更懒得听她的解释。就像你手里握住的那把刀,你只需要知道它刺出去可以要了敌人的性命就好了,你不会在乎它是某年某月被某人制造出来的。岑妄冰冷的目光在告诉桑萝这点。桑萝僵着没有动。母亲留下的嫁妆重要吗?至少对于桑萝来说很重要。那不仅仅意味着能给她带去自由的银子,不给桑至和桑芙占便宜的不甘,还有母亲留下给桑萝的念想。自从那个翠玉手镯被桑芙打碎后,桑萝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过母亲留下的物品了。她其实很想母亲,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想念,才能让桑萝在恍惚中以为她其实还是被人爱着的孩子。那可能仍旧是一厢情愿,毕竟母亲去世的时候太还太小了,对母亲的记忆约等于没有。可是桑萝真的很需要这点念想。但现在,它快要被岑妄打碎了。她向桑至提出退婚,也该有个退婚的理由,可是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似乎都会招来桑至对她不知好歹的怒斥。而仍由岑妄揭穿她的把戏,那么一切就真的重回原点了,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尽数白费。桑萝不甘心。可是岑妄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已经提前用那副胜利者的姿态‘请’她离开了,桑萝往外走的脚步越发沉重起来。从船舱走出去不过几步路,桑萝却走得如脚踩刀尖般疼痛。她开了门。
桑祺站在一边,李枕搂着他的脖颈在和楚楚说话。楚楚抱着琵琶,身姿婀娜,徐徐侧脸看来,眉目含笑,带着几分春风得意。桑萝看得一愣。桑祺见她出来,忙撇开李枕的手来寻她,此时桑萝的神色是真的差劲,桑祺以为她是遭到了些打击,想要安慰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脑子一抽,便说了一句话:“长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位楚楚姑娘的侧脸很像你……”“对,我想起来了!”桑萝根本没听完桑祺说的话,心绪就因为这灵光乍现而激动起来。她想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楚楚很眼熟了。这楚楚不就是岑妄上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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