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穿着衣服,其实也很尴尬,岑妄看不过眼,起身寻了块毛毯给她裹上,还让她坐下喝碗热汤暖暖身。李枕表哥在旁看着眉毛都要掉下来了,李枕在旁不出所料似地笑了笑。岑妄问过那女孩,她今年只有十三岁,是在八岁的时候被家人卖到红袖阁里来的,说起家乡这些,一概都不记得了。岑妄听了就沉默。李枕表哥道:“世子爷,你不会想救风尘吧?”虽说救风尘一直都是男人的心头好,但一般来说救风尘都是为了成全自己与红颜知己的一段佳话,像岑妄这种只砸银子不贪好处的救法真的闻所未闻。李枕表哥提醒他:“别说上京,光是这红袖阁,她这样的小姑娘年年都有,难道你都能救过来吗?”清醒点吧,别做这种无用的事了,就算岑妄把这个女孩买走,红袖阁也能立刻添一个新的。这种为了几两银子就把女儿发卖的家,不在少数的。岑妄没回答他,只是问那小女孩:“如果我带你离开这儿,你愿意吗?”小女孩问道:“老爷是要接奴回去做妾室,还是要养作外室?”她的思维已经和红袖阁一致了,不是普通孩子的思维了。岑妄道:“都不是,我不要你做外室,也不想你做妾室,只是想让你好好地长大,学认字,学些很多你喜欢的东西,等到你长大了,再准备嫁妆,给你找个好人家。”小女孩睁大了眼睛,似乎很不可思议,她把屋里的男人的每个男人都看了过去,尤然觉得不可思议,又转过去看楚楚,想从这位年长的姐姐处得到些建议,可这位姐姐看起来似乎也在怔愣。小女孩想了想,鼓起勇气道:“好。”从被卖掉开始,她的命运也只有那几样了,再怎么选,都不会更差了,所以她愿意承担未知的风险,去试一试另一条未曾设想过的出路。岑妄听了她的回答,终于笑了起来,只有他笑了,那尖尖的虎牙才会露出来,他对李枕道:“或许我帮不了所有人,可至少我帮助的那个人,她可以有不一样的命运。”他与红袖阁的妈妈去商量价银去了,李枕表哥现在才回过神来,对李枕道:“这位世子爷很是不同。”不同到他都没办法该怎么形容岑妄。李枕道:“无论你心里是怎么评价他的,但对于我们这些需要跟着他去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来说,有这样一位主将,很心安。”至少他们不需要担心在自己苦苦支撑的时候,被主将无声无息地放弃,又或者,主将为了自己的战功,拿他们的人头去填。李枕表哥感慨道:“若有此家风,世世代代的燕王能镇守住国门,不是没有道理的。”岑妄去而复返,这次李枕表哥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姑娘都打发走了,和岑妄认真说起事来。他对岑妄道:“李枕早就写信托我去打听了桑家大姑娘的事,我倒不是不上心,只是她早些年还会出来走动,这些年是一概人都不见,就是他们桑府待客,她都不见人。”岑妄还没说话,李枕便问道:“是因为她生病吗?”李枕表哥道:“没有病,她身体好着呢,不过是娇蛮任性罢了,总是因为千奇百怪的原因与母亲或者妹妹置气,于是独自在房里发脾气,一概人都不见,就是叫丫鬟去请,也是三请四请的,都请不来。”岑妄皱眉道:“千奇百怪的原因都有哪些?”李枕表哥道:“譬如新做的衣裳,却没选到自己喜欢的布料,因此与桑夫人生了气,非要桑夫人重新扯了布料给她做,否则就拒不出院门,以此来抗议。”李枕道:“竟然是这么离谱的理由?”李枕表哥道:“其他的也差不多,都是些小事。她早些年还愿意出府做客的时候,也常与那个小她五岁的妹妹闹脾气,有次因为二姑娘弄坏了她一个手镯,她大庭广众之下扇了二姑娘一个巴掌,把二姑娘打哭了,大人们都去劝,她也不依不饶,用很恶毒的语言骂二姑娘,把桑夫人气得直哭。总而言之,她品性并不好,别说难为主母了,你还得担心她嫁过去后,会不会把燕王府搅得鸡飞狗跳。”李枕道:“这都是什么事?我倒是听王妃说过,桑夫人是她的继母,可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桑夫人才觉得不好管教她?”李枕表哥道:“大约是如此,我听母亲说,那二姑娘倒是被教的玉雪聪明,很是可爱。”“那真是可惜了,是大姑娘嫁给世子爷,而不是二姑娘。”他转过去问岑妄,“婚约如何说的?是指明了要大姑娘,还是说只要桑家姑娘都可以?你看,还能不能换换?”岑妄知道他的意思,桑萝这个性子真的过于糟糕了,而且日后还要去锦端,锦端艰苦,又是前线,比不得上京,哪能让她如此任性。何况她的任性最后会影响燕王府的声誉,不利于日后带兵打战。岑妄原本就不喜欢这桩婚事,现在听了更是厌烦。得想个办法把这桩婚事搅黄。岑妄觉得这并非是一件难事,燕王府娶妻嫁夫向来都极看重品行,只要让王妃见过桑萝,发现她品性不端,这桩婚事自然就不能成了。正好早起王妃还提过,现在已经安顿好了,能抽出空闲来,想找个时间邀桑萝上门见见。他也得跟去见一见这位所谓的未婚妻。想到此处,岑妄便没有兴趣再喝酒作乐,他起身要离席道:“今日一切开销都算我的,让他们到王府去拿银子就是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李枕表哥提醒他:“那小丫头你打算如何安置?无论如何,你名义上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此时带回去怕是不好。”岑妄对那个姑娘没什么想法,道:“母亲会帮忙教养她的。”他坦坦荡荡的,李枕表哥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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