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青眉头轻蹙,她搂着被子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她被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房间里空调度数开得很低,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各种不适,类似感冒的症状。
她打开房门脚步虚浮地往大门的方向走。
外边沉闷的敲门声一阵阵的,很规律。
饶青扶住门把手稳住身形,头还是有些晕,她甩了甩脑袋。
数秒后,她握住把手向右拧,把门拉开。
门外杵着个人。
饶青抬头,看向来人——
伏谨。
他正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地盯着她,黑沉沉的眼睛有些吓人。
饶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直没回过神来。
他侧头往外看一眼,握住她的肩头将她带进屋内,他反手阖上门。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地站着,伏谨最终吐出一口浊气。
原本他有满腔的怒火,可当他看着面前安静的低着头的女孩,他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伏谨抬手抚上饶青的侧脸,从头到脚细细地瞧她。
她肉眼可见地瘦了。
伏谨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他视线向下望见她缠着纱布的手,瞳孔骤缩,他握住她的胳膊拉她到近前。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手,他和她对视,眼睛里充满质问。
饶青嘴角牵起抹无力的笑,说:
“你总是这样。”
她瞧他一眼,轻轻抽回胳膊,面无表情地背对他往回走。
伏谨眼睛紧攫着她,盯着她一步步走到沙发前。
饶青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掀起沙发上的毯子躺倒在沙发,她把毯子盖到身上,只露出脑袋。
她面朝沙发的方向,用后脑勺看他。
伏谨被她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激出火来。
他大步走到她近前,厉声:“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饶青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细语:“你别这么大声。”
“我头疼。”她说。
他盯着她的后脑勺,咬紧后槽牙点点头,他上前一步想坐到她身边,但发现她完全占据沙发的位置,他只好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
“我们谈谈。”他说。
“该说的我已经说过——”她话音未落。
“你说什么了?!”伏谨厉声逼问。
“我说,”饶青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我们结束了。”
他再也坐不住,他站起身,椅子被他砰地踹倒。
他走到沙发边上,掀开她身上毯子,拎起她胳膊,“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你他妈就和我说这个?!”
饶青被他拉得坐起来,她挣扎着想抽回胳膊,但一点成效都没有。
她泄力地坐着。
饶青没看他,抬起另一只手将落在颊边的发挽到耳后,表情僵硬。
伏谨瞧着她,语气放缓:“我脾气大,你别老和我倔。”
他拉住她的胳膊,垂眼看着女孩那只缠着纱布的手。
“手怎么了?”他低声问,“为什么不回学校?”
为什么不回学校
她有几天没回学校了?
饶青回忆。
好像四天还是五天,她记不起来。
细碎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拼接。
班主任想猥亵她,她把仙人球砸到他脸上。
然后?
脑海里痛苦的场景变得越来越清晰,别人话语尖锐得好像就在耳边。
后来,她用自己攒下的大部分零花钱交了学费,被班主任在班上指着鼻子骂,说她之前为了逃学费用了过期的低保证,让同学远离她这种人。
班主任各种刁难她,很多同学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原本她想算了,但班主任实在太过分,她找年级主任告知了一切,可是主任却告诉她学校最近在评优,让她为学校着想,她的事得放一放。
去厕所的路上。
她听到了有人说她闲话。
饶青不过是瞪了那个人一眼,进厕所之后就一直被锁在里面出不来,有人在外面哈哈大笑。
饶青的脑海充斥着各种痛苦的回忆,脸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手怎么了?”他说。
饶青侧头,垂着眼睑用余光斜他,语气冷淡:“关你什么事?”
她使了些力气从他手里抽回胳膊,她自顾自地走到一个远离他的角落坐下,她抱着膝盖背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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