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背影,眸子暗了暗,然后转过头,对蒋伯兮说道:“你不问问我心目中最伟大的厨师是谁吗?”
蒋伯兮:“……我不用问已经猜到答案了。秦青,你是端水大师吗?”
已走到门口的蒋广元忽然站定,却没回头。
“哼!”他重重地喷出一股鼻息,但心中的狼狈到底还是减少了很多。
自从失去味觉之后,没有人知道他在每一个无眠的深夜中经历了多少痛苦的煎熬。他是一名厨师,这样的病症无异于断送了他最为热爱的,并且为之奋斗一生的东西,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他从未如此挫败过,也从未如此恐惧过。
他需要肯定与支持。然而他早已经是孤家寡人。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是真正关心他的。甚至于,这些人恨他!
蒋广元再度抬头望天,止住了苦涩的泪水。
秦青回眸看了看老人颤巍巍的背影,徐徐说道:“不是端水。”
蒋伯兮笑了笑,有些不以为意。这还不是端水?
“我是十二岁开始学厨的,我的第一位老师就是蒋爷爷。我还没学会拿菜刀的时候,老师就先对我说了一句话。”秦青眼眸放空,开始追忆。
许多鲜活而又深刻的画面从他的脑海深处涌现,就仿佛发生在昨天。
“什么话?”蒋伯兮只能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
私心里,他觉得用“伟大”这个词来形容老东西是非常可笑的一件事。
“他对我说,一名合格的厨师要用照顾家人的心情去照顾客人。”秦青笑弯了唇。
时隔十几年,这句话依旧能让他感受到当时的温暖。
“很多厨师都这么说。”蒋伯兮似笑非笑地说道。
秦青摇摇头:“蒋爷爷不仅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你见过每天开业的时候会亲自走到门口迎接每一位客人的总厨吗?”
蒋伯兮一时哑然。老东西还真的有这个习惯。
“你见过能叫出每一位熟客名字的总厨吗?”
蒋伯兮摇摇头,眼里的不屑已悄然淡去。
“你见过知道每一位熟客的口味与偏好的总厨吗?”
秦青回头看了看蒋广元瘦弱又疲惫的身影,说道:“蒋爷爷会把第一次来的客人的订单记在脑海里,于是当客人再度到来的时候,他会亲自去为客人服务。客人点单的时候,他会这样提醒对方——上一次,这道菜您已经吃过了,这一次可以试试别的。您口味偏甜,我们这儿的布朗尼蛋糕很不错。”
秦青动容地说道:“你看,只是去吃过一次饭而已,他连你是什么口味都能记住。他对待客人的态度真的就像对待家人一样。”
蒋伯兮把双手握在一起,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
这些事他都不知道。他很早就不再跟爷爷交流了。
秦青平复一下心情,继续说道:“这些事例,或许在你们听来有些假大空,那我就说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吧。”
蒋伯兮立刻抬眸看向秦青。
背对众人站在门口的蒋广元也回过头来,用微红的眼睛看向小徒弟。
“当年我被卖到一艘游轮上,那艘游轮实际上是一条赌船。”秦青平静地说道。
蒋伯兮呼吸一窒,心脏也跟着牵扯出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他混迹娱乐圈多年,见过太多黑暗的东西,他知道在赌船上工作要承担怎样的危险。
观众:【!!!!】
【在赌船上工作,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
秦青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手心,继续说道:“如果在公海上被警察围堵,那些赌徒会乘坐快艇出逃。像我们这种人当然是没有资格坐快艇的。为了灭口,我们会被扔进海里淹死。”
蒋伯兮扯了扯衬衫领口,觉得呼吸都续不上了。
蒋广元身体一晃,差点晕倒。
观众陷入了难言的沉默。秦青曾经遭遇过的事情,是他们终其一生都无法想象的!他们似乎没有资格在此刻发出评论。同情、怜悯、鼓励、安慰,好像都是秦青不需要的东西。
他早已经战胜一切。
秦青勾起唇角,冲蒋伯兮微笑:“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会在什么时候被扔进海里喂鱼。有一天,船上来了一位很尊贵的客人。晚上点餐之前,他还点了一瓶胃药。因为蒋爷爷的教导,我习惯于研究客人的订单,尽力去照顾他们的需求。于是我为这位客人准备的食物都是软烂清淡的。哪怕他点了血红熟的牛排,我端给他的依旧是一盘嫩嫩的牛柳。”
秦青手指并拢做枪击状,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平静地说道:“他看着那盘牛柳,重重扔下刀叉。他的保镖以为我在食物里下了毒,用手枪抵住了我的脑袋。”
观众听得入迷,感觉十分刺激!
蒋伯兮却不觉得刺激,只觉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他脸色惨白地看着秦青。
秦青却莞尔一笑,摆手说道:“别担心,他的保镖没有开枪。他皱着眉头吃完了那盘牛柳,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餐厅。但是第二天,当他准备下船的时候,他忽然指着我,对那些穷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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